不知为何,洛行予觉得男人的脸色似乎变好了。
郁知年垂眸,这外套穿在他身上恰好,对于洛行予来说就有些宽大,整个人完全裹住了,抬手帮人把领口收紧。
走下台阶,洛行予脚步一顿,轻声说:“谢谢你,我站在这里等经纪人就行了,外套洗干净后过两天换给你。”
今晚的第二次道谢了,都结婚了,为什么还会这么客气?
郁知年压下心底的一些躁意,依旧云淡风轻地问:“不一起回家吗?”
“不了,公司分配了房子,我去那边睡。”洛行予说完后,发现男人略微蹙紧的眉头又紧了几分。
这是,不高兴了?
洛行予默默攥着衣袖,联姻过后,郁知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除了多了张结婚证,他的生活基本上没有变化。
现在回来了,应该也不会有变化?
有名无实的婚姻,各过各的就好。
郁知年沉默了一会,突然说:“妈明天过来。”
“啊?”洛行予眨眨眼睛,有些迷茫。
“妈说她明天会过来看你,如果让她知道我们不住在一起,解释起来很麻烦。”郁知年分析完,静静等待洛行予的答案。
想起季欢,洛行予纠结,“知道了,我和经纪人说一下。”
消息还没发出,有人急切赶过来,拉着他上上下下扫视,关心道:“我刚知道有人骚扰你,星星你没事吧。”
“方哥,我没事。”洛行予顺从的转身,“也没受伤。”
将洛行予360度无死角检查一遍后,方余才如释重负,然后戒备地盯着郁知年问,“你是谁?”
郁知年面容平静,伸出手自我介绍,“你好,我是郁知年,是他的丈夫。”
方余是知道洛行予有联姻对象的,但他一直没有主动提过,平时也没见他联系过联姻对象。
所以方余私下认为联姻对方要么年纪大长得丑,要么两人的感情不好。
而眼前的男人长相极佳,气质出众,想来应该是第二种情况。
方余仍是不放心,低声问:“你和他一起回去吗?”
得到洛行予的肯定,方余叮嘱道:“那你发我地址,后天有你的戏份,我去接你。”
洛行予点头,说:“好。”
郁知年的车停在不远处,他拉开车门坐进去。
车内很暖和,洛行予把外套脱下,听见前方传来迟疑的声音,“你的经纪人,好像不是很信任我?”
不止是不信任,看他的眼神简直像是在看人贩子,满满的顾忌与怀疑。
“你没有把我们的关系告诉他吗?”
洛行予低头思索,语焉不详的说,“告诉过,只是他没有见过你的照片,才多问了我几句。”
后面郁知年没再开口,狭小的空间内陷入了寂静,奔波了一天,吹着暖气,洛行予困得厉害,眼皮越来越沉,干脆直接闭上眼睛睡觉。
反正这尴尬的氛围他也不想面对。
再次醒来,已经到了两人的婚房处,发现他睁开了眼,郁知年的胳膊僵在半空中,“已经到家里,刚喊醒你的。”
洛行予睡得迷迷糊糊,没注意他语气的不对劲,拔了拔凌乱的头发,“哦,好。”
婚房处在市中心,是a市地段最好的豪宅,居住者非富即贵,透过落地大窗,可以看尽夜晚这座城市的繁华景象。
房间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但雇佣的佣人每日都按时打扫,依然干净整洁。
洛行予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换了一身舒适的睡衣,坐在床边后知后觉地想起,他今夜好像要和郁知年睡在同一张床上?
想了想,去隔壁抱一床被子,铺在床上。
等郁知年出来,便发现两条泾渭分明的被子,将大床平均分成了两份。
“妈看到两床被子,会认为我们感情不合。”郁知年头痛不已,想将多余被子连夜扔掉,再也看不见。
说的有道理,可是他们本来连感情都没有啊。
于是洛行予提议道:“我先去另一个房间睡,明天早上来找你。”
“我睡眠浅,可能会被你吵醒。”郁知年装作为难的样子揉了揉额角,“你动作尽量轻一点。”
洛行予反而不好意思了,忙道:“你不介意我们就一起睡一晚吧。”
应付完家人的考查,就继续当回陌生人。
“那我们睡觉吧。”郁知年掀开被子的一角,先躺了进去,随后,洛行予贴着床边躺下,努力不和他有肢体接触。
卧室的灯光暗了下去,洛行予第一次和别人同床共枕,很不习惯,他原以为自己今夜会失眠,意外地很快睡着。
听着身侧舒缓平稳的呼吸,郁知年转过身,借着微弱的月光看洛行予安宁的睡颜,额间的黑发软绵,很是乖巧。
想起白日洛行予的疏离,苦涩在心底蔓延,郁知年蹑手蹑脚将大半的被子卷在洛行予的身上。
翌日清晨。
洛行予睁开眼睛,他好像被什么东西禁锢住,只能艰难的转动身体,良久,感知缓慢的回归,腰上搭着一条修长有力的胳膊,脖颈传来温热的呼吸。
他已经滚到了床的正中央,里三层外三层裹紧了被子,反观郁知年身上的被子少得可怜,微微蜷缩,似乎只能抱着他汲取暖意。
被窝里开始变得沉闷,他的身上热出了一点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