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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你再敢说一遍,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昭朝抽出匕首,语气里不带丝毫温度。
    “怎么了?我以为昭队早就听惯了这个称呼。”
    司刻洛的心脏一阵阵泛着疼,嘴角却勾着嘲讽的笑容。
    他的模样在昭朝眼里太过陌生,实在无法将面前的人和前一晚还将他拥在怀里的人联系起来。
    他们已经相处了一年多,但他好像现在才第一次认识这个人。
    昭朝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并不打算说出自己拒绝了总队长这个职位的事情,他想看看,这个人到底还能说出什么。
    他也换上一副轻松愉悦的假面,“我就是回来找你庆祝的,怎么了,我们不是伴侣吗?不应该吗?”
    司刻洛脸上的笑容终于隐去,他站起来,朝昭朝逼近,暴戾的情绪在眼底流动,其中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你知道这个位置意味着什么?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我明明和你说过我那时看到了重绛叶!”
    他越说越激动,抬手直接抓住了昭朝的双臂,手底下也没了轻重,指关节由于用力已经开始泛白。
    “你有没有哪怕一瞬间,是想要站在我这边的?”
    他这样问昭朝,心里却早就给出了答案。
    在重绛叶面前,他司刻洛一文不值。
    看着那双由于情绪激动而泛红的双眼,昭朝表情都没变。此时他和司刻洛之间就像隔着一堵厚厚的墙,他感觉不到手臂的疼痛,也看不见司刻洛的心。
    “我把你当什么?
    我把你当皇室的小王子。
    我本来就是智和盟的人,重副将是我的老师,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站在你那边?”
    昭朝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扬着下巴轻蔑地看向司刻洛。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利刃从司刻洛的心脏上剐过,一颗不久前还为眼前人鲜活跳动的心脏变得鲜血淋漓。
    他望着昭朝,双眼失神,缓缓松开了手,转身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在司刻洛转身的那一刻,昭朝脸上的笑容便彻底消失。
    这一晚,昭朝久违地一个人睡整张床,也是几个月以来,第一次失眠。
    凌晨时分,他听见了大门开启又关上的声音。
    呼吸听了一瞬,昭朝坐起身来,从通讯器上调出门口的监控。
    监控的时间回溯到五分钟前,刚播放两秒,忽然又被关掉了。
    管他有没有伪装,最好就这样直接被发现,把他那该死的计划搅个稀巴烂。
    昭朝狠狠地想着,大力翻身躺了回去,将自己裹在被子里。
    可惜夜晚的静谧并没有持续多久,一阵窸窣响动,房间里传开一声发泄似的叹气,一床被子被昭朝踢到了地上。
    全部都是司刻洛的味道,连他身上都是。
    难闻死了。
    他捏着鼻子,强迫自己进入睡眠。
    终于,在旭日初升的时候,成功睡了半个小时。
    另一边,司刻洛从昭朝家离开后,就直接回了皇室庭院。
    那个屋子他不能再待下去,只要意识到昭朝和他处在同一个空间,他就会不由自主地想到那些让他喘不上气的话语。
    所以他索性就逃离了。
    大半夜,比司刻洛叫醒的金贤难得没能维持平日里的得体笑容,还残留着几分困倦和茫然在脸上。
    但很快,他就回过味来。
    自家少爷平时没有扰人清梦的恶毒癖好,这大晚上不睡觉从家里跑回来,肯定是有什么事。
    司刻洛的心情也确实都写在了脸上:难过、痛苦、抑郁,还带着几分生气。
    从皇室事变之后,金贤就没怎么见过司刻洛这副模样了。
    那时,小少爷一夜之间被迫长大,学会了将所有情绪都锁进心底的匣子。冷漠、冷血,已经成为了他新的皮囊。
    于是金贤清醒过来,化身知心管家,准备好倾听司刻洛的心事。
    两人坐在司刻洛小时候的房间,金贤看着坐在飘窗上,身形清瘦的男人,想起了对方小时候的模样。
    备受宠爱却也总是孤单一人的小司刻洛,也总是喜欢坐在飘窗上,看着外面发呆。
    冷白的如纱的月光落进来,落在他身上,也算是另一位母亲的拥抱。
    “那个迷宫是什么时候没有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听见司刻洛开口。
    金贤回过神,沉吟了一下,“应该是我们在极苦的期间,斯塔舒先生让人铲掉了。”
    “他可真狠心。”
    司刻洛下巴垫在膝盖上,眼神空洞,“你说,他们这种人的心脏是什么做的?”
    “他们”,金贤抓住了这个重点。
    “昭朝先生的心脏总该是热的。”
    他说,却意外获得了司刻洛激烈的反驳。
    “不,他的心最冷。就像是一块捂不化的石头,又冷又硬。”
    司刻洛说着,语气里终于逸出几分难过。
    这下金贤可以彻底确定了,少爷这是跟昭朝先生闹矛盾了。
    这还真是有点触及金贤的知识盲区了。
    他比司刻洛大十五岁,基本是看着他长大的,也很多次安慰开导司刻洛。但到底……没有调节夫夫矛盾的经验。
    “你们有沟通过吗?”
    金贤思考了半分钟,小心地问道。
    万事化解法则——沟通。
    司刻洛身体僵了一下,缓缓垂眸,浓长的眼睫遮住了一双透亮的灰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