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后,岑晨想起什么,笑起来:“你们爱情长跑终于结束了,不容易。恭喜你们,祝你们新婚快乐,白头偕老。”
“谢谢。”沈熠客气地笑了下。
“哎,”岑晨忽然惆怅地叹气,“你是不知道,顾惜老说你是他男神。今天他可高兴坏了,终于娶到暗恋多年的男神……啧,那感觉我没办法想象,肯定比中大奖还兴奋。”
沈熠知道岑晨这个人,性格热情洋溢,说话喜欢夸大其词。
顾惜老提到他,还说他是暗恋的男神,怎么可能?
这种说辞,根本不是跟顾惜的风格。
应该是岑晨夸张的表达。
沈熠琢磨了下,觉得不能信,便没放在心上。
岑晨替顾惜高兴,忍不住大笑:“他是该大醉一场,要是我,一定比他喝得还疯。”
沈熠也被他的高兴劲头感染,心情不错,陪着聊几句。
一直把这群人送走后,他转身进包厢。
灯光太暗,沈熠微微俯身,看他。
顾惜单手撑脸,眼睛闭着,神色有些难受。
不知道谁给他脱的西装外套,可能是顾惜自己脱的,扔到一旁。
领口勒得不舒服,顾惜顺手解了,露出结实笔直的锁骨。
到了夜间,“广漠之野”的后调变得醇厚,和顾惜身上的烈性酒,混合成浓郁惑人的香。
沈熠凑近他的瞬间,有一时的失神。
顾惜似是察觉有人靠近,闭着眼问:“沈熠?”
“嗯。”沈熠眨了眨眼,眼神清明不少,他小声问,“怎么喝醉了?”
环境太安静,沈熠声音轻轻的,有一种让人心痒的柔软感。
顾惜睁开眼睛,看起来有些迷离,可视线有些凶,审视眼前的人。
等看清楚后,顾惜又试探性地问了声:“沈熠?”
沈熠皱起眉,觉得他是真醉了:“是我。”
顾惜一把拽住沈熠的衣领,翻身,将他按/在/身/下。
睁着朦胧的视线,顾惜把对方,仔仔细细看一遍。
确认是沈熠后,他亲了亲沈熠的嘴唇,然后贴着他的脸,就那么紧紧抱住他。
沈熠吓了一跳,顾惜倾身/压/下/来/,太沉了,沈熠根本推不开他。
离得近了,他才发现顾惜身上烈酒的气息,完全盖过广漠之野的香水味。
他闻着也跟着醉了。
真不知道顾惜喝了多少。
印象里,顾惜不是爱喝酒的人,不会那么放纵地喝酒。
看这个醉鬼样,要睡到明天去。
他们当然可以在这里住上十天半个月。
不过不论怎么说,今天是他们的新婚之夜,住在酒店不好看。
估计要不了多久,他家里人会找过来。
顾惜抱着他,脑袋埋在沈熠的颈窝,一个很依赖的姿势。
沈熠的手臂给他压得发麻,不过他没怎么动,怔忡着,望着墙壁上那盏昏黄的灯。
他们依偎在民国套房内,给沈熠一种处在时间之外的错觉。
两人像被凝固在一团琥珀里,仿佛永恒。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沈峙进来了。
顾惜睡了会,被叫醒后,人清醒了些,可以自己走。
要不然这么高的男人,就算两兄弟齐心协力,也很难把顾惜弄上车。
沈峙把两位新人送回家,又走了。
还有宾客逗留在和平饭店,沈峙得赶过去,和沈鸿志做些收尾工作。沈熠开了灯。
家里保持他们离开之前的状态,目之所及,喜气洋洋的一片。
顾惜虽然醒着,走路不太稳。
沈熠只能把他的胳膊架在肩膀上,带他上楼梯回房间。初夏气温高。
这么把顾惜送到床上,沈熠发现自己累出一身汗。
他找出遥控器,打开空调,然后去洗澡了。水声很大。
沈熠闭着眼,站在温热的水流下,冲刷全身。
当他独处的时候,不自觉涌起浓烈的惆怅感,无法排遣。
毕竟,婚礼完成,交易完成,他和顾惜,只剩一个分离的结局。
沈熠借着水流的冲击,转移下心情。
外面响起轻弱的敲门声。
轻得像是错觉。
沈熠把水龙头关小,问了声:“谁?”
这回,敲门声变大了。
没人回答,沈熠只能走到门口,又问:“顾惜?”
顾惜叫他:“沈熠。”
沈熠不知道他好好地睡着觉,怎么起来敲他的门,失笑道:“找我干什么?我在洗澡。”
顾惜没有理会,坚持道:“沈熠。”
“我在。”沈熠想了想,试探着问了句,“你干嘛起来?是不是想给我拿东西?”
顾惜胡乱“嗯”了声,继续敲门。
沈熠心想,别和醉鬼计较了。
“好,那你给我吧。”沈熠把门开条小缝,湿漉漉的手臂伸出去接。
顾惜用手抵住门,走了进去。
沈熠还没说话,他低头深深吻住他。
沈熠身上滴着水,沾湿顾惜的衬衣西装裤,但他完全不在意。
他一手扶住沈熠后脑勺,另一只手按住他的后腰。
这是一个看起来亲密无间,实则禁锢的姿势。
“你没走,你还在。”
恍惚之间,沈熠似乎听见,顾惜低声说了这么一句话。
花洒的水没停,浴室蒸腾温暖的水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