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唇带来温热的触感,季沨心脏一麻,随即将自己的手给出了起来:“你疯了陆屿洲!你是想明天上热搜吗!”
他左右看了一圈,确认live里目光只剩下自己的员工,这才松了口气。
“哟,”隋易往吧台一靠,目光在两人之间扫了一个来回,“这人你认识啊,老板?”
是的,今晚进门时,门口那位礼宾没叫完的称呼,正是老板。
这是季沨自己的店。
他盘这家的时候甚至比阮嘉那个“陌路”还要早,店面装修以及乐队的签约费,几乎是当时季沨可以挪动的全部积蓄。
当时butland刚刚解散,季沨自己能不能在圈子里继续混下去都不一定,没人知道他为什么会盘这个店。
但事实证明,季沨眼光很不错。
“今晚表现不错,节目播出之后,你们的热度应该会再加一倍,”季沨拍拍隋易的肩,“把握住机会,该蹭的热度还是要蹭,可以@我,我会帮你们转发的。”
“行啊,那我就等着抱老板大腿了。”
隋易倒也没客气:“咱们工作室什么时候弄啊老板,之前已经有两家公司来问我们了。”
“快了。”
“快了是什么时候?”
季沨笑了下,目光在陆屿洲脸上一顿:“恋综结束以后吧。”
陆屿洲猝不及防看到季沨的笑,手中的香槟一松,刚要摇尾巴,季沨赶忙把衣袖重新塞回他手里:“拉紧,走了。”
陆屿洲拉着他站起身,姿态依然是端庄的,只是步子稍稍有点晃,走了两步,突然皱着眉停了下来,季沨疑惑地一回头,陆屿洲突然靠近他,将他今天晚上弄乱的领子给整理好,又将项链上的吊坠摆放到正中间。
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一本正经道:“好了,走吧。”
“怎么这种时候还能记得你的强迫症啊,”季沨道,“你不会等会儿路边见他人都要帮人家扯衣服吧?”
他也就是一句抱怨,没指望这个状态下的陆屿洲能回答。
三人一路来到地下车库,季沨刚要迈步,陆屿洲眨了下眼睛,迟钝的大脑似乎刚刚反应过来季沨的意思,凑到他耳边小声道:“我只对你这样。”
他鲜少有这么直接表露感觉的时候,季沨一怔,随即勾了勾唇角:“喝醉了倒是比平时可爱。”
“那是当然,”旁边的隋易接过话,“毕竟三千块一瓶。”
“不过我就是有点好奇……老板,就算瓶子看起来差不多,但高度酒和低度酒的摆放位置,您应该是知道的吧?”
隋易想起季沨今天调酒时的动作:“是忘了还是不小心拿错啊?”
季沨微一挑眉:“你说呢?”
隋易一笑,目光落在他和陆屿洲交握的双手上,便见季沨将车钥匙往他手里一扔:“滚去开车。”
那当然是上司最大,隋易将车钥匙往指尖一套,双手举起做投降状:“好的老板!”
*
带一个醉鬼回去不容易,但好在陆屿洲酒品很好又很听季沨的话,稳稳当当地回到别墅里。
只是季沨刚一关门要松手,陆屿洲立刻将人往回一拉:“不许走。”
季沨连灯都没来得及开,房间里只剩下工作人员收拾完后留下的一盏夜视灯,昏暗的环境给了两个人彼此都熟悉的安全感,陆屿洲一只手揽着季沨的腰,鼻尖在他的颈侧蹭了蹭:“你喝酒了。”
这里没监控没摄像没路人,唯一的对象还是个明天大概率会断片的醉鬼,季沨索性任由他抱着:“嗯。”
陆屿洲似乎对他这种敷衍的回答很不满意,又重复了一遍:“你跟别人喝酒了。”
别人两个人用了重音强调。
季沨笑了起来:“你生气啊?”
陆屿洲琥珀色的眼睛深深地望着他,看不清是不是在生气,只是继续控诉:“一个月没有理我。”
“都结束了还理什么?”
“带别人去看金鱼。”
“那是霓虹脂鲤,不是金鱼。”
“喝别人的饮料。”
“是你喝的,我最后喝的青瓜汁。”
“还带着别人玩牌,”陆屿洲想起自己捏碎杯子的那一幕,“还……”
“你管那么多啊,陆屿洲,”季沨勾了勾他的手指,“按理说我们应该只是前炮/友?”
“不是。”
“为什么不是?”
季沨勾了勾唇,桃花眼轻佻漂亮:“你喜欢我啊?”
陆屿洲望着他,琥珀色的眸子里是许多看不清的复杂情绪,嘴唇动了动:“我……”
“我不知道。”
“不知道?”
“爱是一个时期为了粉饰性/欲而想象出来的东西。”陆屿洲背起万年历上的话。
“哦,”季沨一挑眉,“然后呢?”
“爱是试图将真实和假象结合起来的迷惘。”
“嗯。”
“爱意味着绝对信任,授予另一个人摧毁自己的力量。”
“对。”
“人是被抛到这个世界上来的,空无得只有自由,但爱是对自由的侵占。”
……
原来人喝醉了话真的会变多,季沨头一次见陆屿洲说这么多话,往常他们的角色像是翻了过来,这回轮到季沨点头,而陆屿洲像个只能絮絮叨叨念经阻止自己被妖孽拉下红尘的和尚。
以至于季沨听到最后都有点困了,打了个哈欠:“嗯嗯嗯,你说得都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