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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一场戏落下帷幕,不管唐父如何,楚岭和唐开灼去了别处。
    一间不大的房间,床挨着墙,旁边是木头制成的柜子,柜子上盖了层玻璃,玻璃下压着几张照片。
    照片上唐开灼不过四五岁,穿的衣服明显不合身,袖子和裤腿向上挽了几层,脸颊上有两坨红,他站在老人旁边,三只猴子蹲在台阶上看着爷孙,背后是开的灿烂的向日葵。
    也有合照,老人坐在椅子上,背后站着唐父和沈姨,大概是他们第二个孩子出生时拍的,唐父手搭在唐阳肩膀上,沈姨抱着女儿,唐开灼站在爷爷旁边。
    唐开灼用手摸了摸老人的面颊,又摸了摸猴子:“听说我爸妈是在纺织厂认识的,两人用现在的话是闪婚,生下我就离了,我一直跟着爷爷过。”
    他指腹摩挲着那张照片,仿佛要从记忆里临摹出容颜,到最后却发现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嘴唇动了动:“我爷爷最后那几年得了阿尔兹海默,见了我也不认识,老问我是谁。”
    “问我见猴子了吗,我说猴子跑了,其实没有,猴子早就死了,我挖坑埋在了门口核桃树底下,之前老爱在上面爬,现在好了,死了终于可以好好爬树。”
    房中窗户上罩着纱,窗外高地上的树沉默地耸立着,不知名的草静静沐浴在阳光下,光影落在唐开灼眉目间。
    不知道在他埋葬猴子和爷爷后,是不是也曾站在这里,缄默地看向远处天空,脸上神情如孩童,有一点难过,有一些无力,但更多的是一种茫然。
    好像是在这天地间唯一的联系被切断,仅存的细线被割舍,从此后孤身一人,别的人和事物都抓不住他,他也同样不在乎,此后所有东西无关紧要亦无关痛痒。
    或者更久远一些,早在他整个童年,站在这里看着唐父离开,路上不见车的踪影,痕迹砸到地上,他转身对着身边的猴子说话的时候,早就敏锐的觉察到了比那时的孤单还要沉重的东西。
    手突然被握住,唐开灼看向楚岭,楚岭说:“回家吧。”他掌心用力抬起玻璃,照片已经沾在玻璃背面:“把照片带上。”
    唐开灼伸手进去把照片扣下,三四张装进口袋,和楚岭一起出去。
    唐父这次没说吃饭的事,一家人站在门口送行,走出很远后唐开灼回头去看,老屋的红门矗立在明亮之中,屋前高大的核桃树像是在招手。
    到机场再落地,已经晚上十一点,城市的灯火葳蕤,唐开灼坐在车上:“我们一点之前能到家吗?”
    楚岭发动车,关了车内灯:“应该可以,你困了?”
    唐开灼笑了一声:“精神着。”
    行驶在马路上,茶色车窗半降,夜间的风涌进来吹着两人的头发,唐开灼哼着歌,越过一个个路口,这次经过红绿灯时绿灯刚过,车减速停好,唐开灼看着前方:“居然有90秒。”
    楚岭把住方向盘:“不着急。”
    唐开灼偏头看去,对方依旧是毫无波澜的样子,他突然坏笑了一声,凑过去在楚岭唇上重重地亲了一下:“楚总好正经啊。”
    这个亲吻与其是调情还不如说是盖章,就嘴唇挨着嘴唇,发出叭的一声。
    楚岭掌心重重地在方向盘上一按,偏过头看向唐开灼:“很危险,别再做。”
    唐开灼啧了一声,还没说话,就听到楚岭说:“回去再亲。”
    依旧是那幅禁欲的样子,骨节凸起,脸上没太多表情,唐开灼眉梢挑起:“你明明心里在高兴,还偏偏不承认。”他压低声音,又凑到楚岭身边,嗓音被笑意浸的甜腻:“每回和你接吻,我舌根都发麻。”
    楚岭视线扫过,眼中带上笑意:“不舒服?”
    唐开灼发出长长一声喟叹:“爽死了!”
    他重新靠在副驾驶上,视线不经意地扫过,却见左后方有人拿着手机伸出窗外,半掩的车窗里露出一张脸,电光火石间想到名字,他脸色一变,楚岭觉察:“狗仔?”
    “不是。”唐开灼脸色阴沉:“是程明乐。”
    后方车发动,发动机咆哮,直直越过两人奔向前方。
    指示灯最后红色数字闪过,绿色重新出现,楚岭踩下油门,手掌握住方向盘:“坐好!”
    发动机咆哮一声,钢铁巨兽狂奔而出。
    第030章 亲我
    机场在郊区,又是午夜,路上只有零星车辆。
    前方白车飞快流窜,尾灯在路上仿佛成条线,视线里只剩下前方的车,引擎的轰鸣声是钢铁巨兽的咆哮,嘶吼着向远方冲去,只有一前一后两道影子。
    座椅和后背相贴的地方传来强烈推拒感,唐开灼身体不受控制的前移又被安全带重新扯回去,风急速从窗户涌进来,像是棉被一般挤压着他的脸。
    他目光不受控制地看向楚岭,对方目视前方,加速、换档、走线,将近300马力的车在他手上发挥到极致,一连串动作行如流水,夜色下的面容昏暗而蛊惑人心。
    前车的身影重新出现,尾灯还在闪烁,仿佛是一道犀利的闪电径直往前冲,又在经过路口时突然毫无征兆地减速,左后轮胎死死抓紧地面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要是直接撞上去,这个速度很难保证不出问题。
    唐开灼黑了脸:“什么贱人!”
    楚岭目光微澜,掌心猛地向左打方向盘,车辆擦着车身向前移开,在剐蹭的一瞬间,接触的地方传来令人头皮发麻的刺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