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可以,可以,你们随便看。”中年男人一开始有些摸不着头脑,等他们要走的时候才突然叫住了看起来最好说话的蒋梦圆,神神秘秘地问道:“哎,妹子,我听说你们正在研究那个,能预防病毒的疫苗……怎么样?做出来没有啊?”
蒋梦圆熟练地挤出假笑:“还没呢,您别急,有消息了一定会通知你们。”
“还没有啊?可我怎么听说你们部队上已经有人开始做实验了呢?昨天下午还跑进来那么多丧尸,你们这里到底安不安全啊?我家里还有小孩呢,你们可不能——”
“叔,我们要讲科学,疫苗开发那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肯定得确定安全了才敢给你家小孩用。至于部队上有什么情况,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啊。”蒋梦圆眨了眨眼睛,拿出了应付难缠家长的熟练话术,成功甩掉了他的追问。
这栋楼入住的人不多,他们在二楼就找到了开着门的空置房间。这栋宿舍原本应该属于文学院的学生,置物柜里都堆满了书,走廊里也有不少人将血迹斑斑的书扔了出来——在末日里,这应该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了。蒋梦圆颇有感触地在房间里转了转,突然眼前一亮,从书架上抽出了一本厚厚的教材。
“《希伯来语入门》?”
“之前在大学里学过一些,不过忘得差不多了。”蒋梦圆道,“我还是觉得博士的笔记很重要,说不定还能解读出一些信息。”
“很好,你负责文字解密,骆哥和纪姐负责火力支援,我负责——呃,情报收集。”景烨一下想不出自己有什么技能,也就这张脸和与生俱来的社交能力有点优势,他于是对着房间里的镜子整了整发型,容光焕发地敲响了隔壁紧闭的门。
过了好一会,绿色的铁门才缓缓打开一条缝,一个细弱的女声警惕地问道:“谁?”
“这位小姐,我们是基地实验室的工作人员,现在正在调查一种变异丧尸……”景烨以最亲切的语气问,“您是哪来的?有没有见过那种不攻击人,还吃丧尸的——”
“不知道,没见过。”女人语速很快地打断了他,砰地一声把门摔上了。
两个资深刑警在背后用怀疑的眼光盯着他。
“咳,这个,有防范心是好事。”景烨并不气馁,又敲响了下一扇房门。这次应声的人甚至连门都没有开,是一个北棠的学生,因为腿受了伤,从灾难爆发到现在都没出过宿舍,自然也不可能知道变异丧尸的事情。
景烨摸了摸鼻子,又蹬蹬地跑到三楼,这回正好遇见一个神色疲惫的男人拎着垃圾从屋子里出来。
他立刻抓住机会上前攀谈:“这位大哥,你从哪儿来的啊?”
男人皱着眉打量他:“你……新来的?”
“是啊,以后还得请您多多关照呢。”景烨自然地靠近了一步,却闻到了一阵酸臭味,像是呕吐物和臭鸡蛋的混合,让他忍不住又后退了回去。“现在实验室那边正在调查一种变异丧尸,请问——”
“实验室?你们是实验室的?!”男人瞬间拔高了声音,“你们怎么搞的?广播里不是说这里有医生吗?我老婆都发了三天烧了也没个人来看看——”
他愤怒地质问着,粗壮的手臂竟是冲上来就要抓景烨的领子,幸好纪雨及时冲上楼梯,将他的手拨开。“先生,医院那边并没有任何人申请就医的记录。”她厉声道。
“开什么玩笑?她病得那么重,怎么可能走到你们那里去?”男人激动得垃圾袋都失手掉在了地上,景烨这才注意到,那股酸臭的味道正是从袋子里发出来的。
“生病的人进入基地时我们就会做登记。再说了,医院离这里不远,就算她走不了,你也可以过去给她找药。”
“狗屁!医院全是你们部队的人在守着,说是重要资源不准我们动……”
纪雨皱了皱眉,她显然也不知道会有这样的情况,低头看了看袋子里露出的一角秽物:“高烧不退,伴随呕吐和惊厥?”
“你说什么呢,你是医生?”男人怀疑地瞥了她一眼。
是,不过是给尸体看病的那种——景烨还没来得及说出这句冷笑话,纪雨就已经推开男人挤进了宿舍房间,他们也只好赶紧跟上。
这栋楼的宿舍都是上床下桌的设计,不易行动,男人干脆将床垫搬了下来,让生病的女人躺在地上,像脱水的鱼一样喘着气。她满脸通红,嘴唇干裂,纪雨蹲下身习惯性地伸了伸手,骆行之就将一支小电筒递到了她手里,让她扒开女人的眼皮查看情况。
“除了高烧、昏迷、呕吐,还有什么症状?”
“最开始是拉肚子……过了两天就开始发烧,叫也叫不醒……哦,对了,她两天没吃饭了。”
“不行,到了这个程度必须住院给药。”纪雨按了按女人额头上的凉毛巾,又拍了拍她的脸颊,对她大声喊了几句话,却都没有得到回应。“说清楚,症状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就进来没多久之后啊!我们从太平镇过来的,她在路上就是有点感冒……”
“不可能是感冒,最有可能的是脑膜炎。”纪雨边说边在腰间摸对讲机,“她还有什么病史你最好现在想清楚,我们可没有多余的时间——嘶!”
尖锐的痛感突然从手上传来,她一个激灵就要把手往回抽,却根本动弹不得——一排惨白的牙齿死死地咬住了她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