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翅膀像是花瓣一样张开,柔和的风从身旁掠过,他们逐渐开始降落。
“我可以吻您吗?”在即将降落的一刻,雌虫的声调响起,显得慵懒而沙哑。
控制不住的精神力从潜伏已久的土地下喷薄而出,野草开始疯长,像藤蔓一样蔓延,一瞬间所有的米白色小花开始盛放。
兰登被这神奇的景象震惊到,他还没来得及说话,等到的却是霍尔斯不由分说地靠近。
与此同时,躺在沙发上的霍尔斯动了。
他拉住兰登的手臂,让他失去平衡,跌倒在自己的怀中。
唇瓣被细细密密地啃咬,舔-舐,兰登忍不住想要说些什么,唇角溢出的音节却统统被吞噬掉。
霍尔斯按住他的后颈,像是品尝世界上味道最好、最q弹的果冻一般含-吮,让兰登僵硬的身体一点一点被纠缠地放松下来、渐渐变得柔软、滚烫。
不知道吻了多久,也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
他只知道自己蒙蒙的,脑袋像是蒸汽机轰鸣,满是雾气。
他迷失在霍尔斯红润润的眸子里,直到霍尔斯舔了舔唇,兰登才恍然发觉,整个房间都是蜂蜜柠檬的味道了。
兰登坐在霍尔斯的身上,他自然知道,对方的身体有着怎样神奇的变化。
他……也不能免俗。
精神力依然交-缠在一起,黏黏糊糊、湿湿嗒嗒,他的额角溢出了细细的一层薄汗。
霍尔斯也性感极了。
半敞开的领口下,是随着呼吸起伏的漂亮线条,如果他愿意,便可以用手指肆意地爱抚、揉捏成各种漂亮的形状。
霍尔斯望着他的眼神带着无声的渴望,兰登深吸了一口气。
他后撤了半个身位。
精神力像是沾了强力胶,融在了霍尔斯的身旁,他他还是用极强的意志力将它扯了下来。
“抱歉,霍尔斯……”兰登想要解释,但却被霍尔斯打断。
他扣上了自己领口下方的第一颗扣子,坐直了身体。
“您不用说抱歉。”他摸了摸自己的唇瓣,果然,有些肿了。
是雄虫下意识啃咬留下的痕迹。
他轻轻笑了笑,将衣物拿起来,站起身:“没关系的,我可以等。”
他将兰登按在沙发上。
他如坐针毡,耳朵上还带着被他亲出来的红温,又害羞又懊恼。
霍尔斯俯下身,轻轻吻了吻兰登的手指:“我可以等。等您愿意,等您适应的那一天。”
**
霍尔斯去洗澡了。
冲完一个凉水澡,感觉自己冷静下来了的兰登懊恼地把自己包在了被子里。
他不是没有看见霍尔斯的反应。
可难道他又是一无所觉吗?
自己那些旖旎的心思明显到谁都无法忽视。
兰登深吸了一口气。
他定定地望着被子的花纹,视线突然有些模糊。
他不是假清高,如果可以,如果他是一只本土雄虫,他愿意。
这种事情没有什么好避讳的。
他会将霍尔斯按在沙发里、按在橱柜旁,只要他想,一个眼神,或者勾勾手指,他就会心绪澎湃。
但是他不能。
兰登面无表情地咬住被子。
他并不是如同菲尔德想象的,是一个直男。
但他藏得很辛苦。
从小到大,品学兼优的他因为长相过于清秀,他甚至遭受过一些有些恶意的调侃和对待。
不过他是一个强心脏。
从发现自己似乎关注点有些跑偏开始,他就无数次试图让自己回到正轨来。
但是不行。
他没有办法一直躲在柜子里,特别是,当父母满脸笑意地让他与一个个看起来温柔可爱,会红了脸的女孩接触的时候,他没办法说服自己。
他不愿意隐瞒,也不想再隐瞒。
想起那天发生的事情,兰登心脏有些紧缩,就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攥住,让他有些难以呼吸。
喉间涌上酸涩,他微微张开唇,好让自己能喘得上气。
他尝试着叛逆过,比如在自己的专业上。
母亲是一个有洁癖的全职太太,她的事业便是培养自己。
而父亲是一个金融精英,最大的理想便是让他接班,或者催促他选择更为“体面”的职业。
但他没有,他选择了一个有趣的专业,动物医学。
从此,他每天与流浪动物为伴,实习之后,奔波在宠物医院手术台和教室之间,每天带着一身猫狗的毛发回家。
即使冷战了数年,但是他依然没有转专业。
父母最终也接纳了。
他以为这件事情他们也能接纳。
但是比想象中难。
父亲打折了一根棒球棍,而母亲趴在墙角哭得不能自抑,眼底满是失望。
他们说,让他滚,当做再也没有这个儿子。
他情绪也少有地激动,于是从车库挑了一辆车,就径直出了门。
但谁能想到呢,他竟然就这样出了车祸。
在一次吵架之后,在和家人的误会没有解开之前。
他是独子。
他不知道,父亲说出那句,“你现在就去死,当做没你这个儿子。”之后,真的收到他的死讯,会是什么心情。
他不知道,当母亲哭着拦下他父亲的棍棒,却看到他被撞得面目全非,躺在icu是什么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