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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倒是司瑜。
    睡衣大敞至胸口,随着大开大合的动作呼吸起伏,原本束在脑后的长发绕过耳根落在胸前,鲜红的唇一张一合地说着什么。
    戚闻的脸颊贴在冰冷的镜面上,他十分清醒地想,司瑜应该更适合被压在镜子上观赏。
    “永远不要将你的弱点暴露在人前。”司瑜说着,手上用力收紧,“否则别人随时可能玩儿死你。”
    “听明白了么?”
    戚闻艰难地扭头看着司瑜的脸:“也包括司先生么?”
    戚闻的声音不大,被压着脸时声音也变得含糊,司瑜没听清,皱眉问:“什么?”
    戚闻安静了一会儿,垂下视线,又变成那副乖驯的模样:“听明白了。”
    司瑜松开他的脖子坐回沙发上,听语气还算满意:“那就到我身边来。”
    戚闻在司瑜跟前撑着沙发一侧的扶手蹲下,司瑜拿起那瓶人头马满不在乎地将拳头大小的酒杯斟满。
    他端着酒,高高举起:“仰起头,张嘴。”
    戚闻照做,那双平静的眼睛像深海一样,外头的光线透不进去,泛着深沉的墨色,司瑜手中的酒杯顿了顿,少有的,他看不清戚闻这一刻在想什么。
    “小孩儿,既然你这么贪喝,那便让你喝个够,用嘴接好了。”
    说着,司瑜手中的杯子向一侧倾斜,暗红色液体顺着晶莹剔透的杯壁滑下,落进戚闻口中。
    戚闻一动不动,像一座精致的雕像。
    司瑜眼里没有别的鲜活神情,此时,戚闻在他眼里仿佛只是一个“容器”。
    不多时,“容器”盛满了。
    司瑜却并没有停下的意思,酒液溢出,沿着下巴,划过起伏的山丘,打湿了戚闻的白色衬衫。
    直到杯中红酒倒尽,司瑜将酒杯扔到一边。
    “喝了吧。”
    戚闻如获大赦,将嘴里的红酒吞咽下肚,烈酒从喉咙燃起一把火焰烧到心里。
    司瑜全程撑着下巴,笑着看戚闻咽下,抬手捧住戚闻下巴,抹去他嘴角的液体,拍了拍戚闻的脸颊。
    “做的不错。”
    烈酒上头得奇快,戚闻忽然握住了司瑜来不及抽回的手腕,力气大得司瑜第一下居然没能挣脱。
    司瑜懒得再动,撩起视线看他:“怎么?不能碰?”
    戚闻忽然半起身,从上方俯视司瑜,眼皮直往下坠,睫毛垂下一片鸦影落在高挺的鼻梁上,目光紧锁着司瑜那只娇生惯养得没有半点瑕疵的手。
    每当司瑜握着纯黑钨金钢笔签文件时,戚闻的视线都会下意识地跟随过去,没人在乎他写了什么内容,只会遐想那只被他握住的笔身上的温度和触感。
    “手弄脏了,司先生。”
    戚闻从口袋里拿出随身携带的手帕,将司瑜每一根手指细细擦拭,一处指缝都没有落下。
    司瑜望着戚闻垂下的眼睫,他认真的样子仿佛在擦拭一件名贵的珠宝。司瑜从来不知道,戚闻喝了酒之后还会有强迫症,握着他的手翻来覆去一遍遍擦拭,不肯停下。
    不过戚闻的动作很轻柔,力度恰到好处,司瑜觉得还挺舒服的,就随他去了。
    嘴里不忘说:“这次只是一次警告,以后再让我发现你背着我偷偷喝酒,事情就没这么容易过去了,明白么?”
    戚闻的嘴角动了动:“明白了,司先生。”
    司瑜的眼珠突然狡黠一转,话锋转道:“要是你想喝了,可以来求我,碰上我心情好,兴许能同意呢。”
    戚闻抿了下唇,盯着司瑜的眼神仿佛在判断他现在心情如何。
    不过司瑜没给他机会,后来那大半瓶人头马一滴都没有再让戚闻沾,独自饮完后便倒在床上睡下了。
    戚闻给他拉好被子后回到自己卧室,却发现里面一片狼藉,床上还有一个不明物。
    戚闻走过去拿起,怔愣片刻——
    竟然是司瑜的枕头。
    夜幕深重,戚闻坐在床沿,目光凌散地望向紧闭的房门。
    门外的司瑜已经睡得很沉了,甚至没发觉少了个枕头。
    醉意是有一点,不过更令戚闻昏头的是,司瑜前几天好像是在他的房间里留宿的。
    比起司瑜有没有在他房间里发现什么,他脑海里更跳跃的是,司瑜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的房间比自己的宽敞,床比自己的柔软舒适,司瑜那么金贵的一个人,为什么要在他不在的时候,睡在他堪比杂物间大小的卧室里?
    就着脑海里的疑问,他缓缓在床上躺下,想到前几天夜里司瑜也许就睡在这个地方,他张着眼望天花板,心里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戚闻早晨起来的时候发现司瑜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戚闻强忍着宿醉看了看时间。
    今天是周末,司瑜不用去公司,通常这个时间已经在客厅享用早茶了,而自己此刻也应该在替司瑜冲咖啡。
    他拔起腿就往楼下去,可是下去了却发现客厅里根本没有人,只有几个女佣在厨房端着茶点进进出出,和平时的装点不太一样。
    吴管家抱着一只水晶花瓶从外头进来,里面插满了还挂着露水的郁金香,迎面看见戚闻笑眯眯地和他打招呼。
    “阿闻少爷,上午好,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醒酒汤在厨房保温,我让人端到您房间里去?”
    戚闻摇摇头,礼貌回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