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今晚你还是不能走。”
“为什么?”
陈煊总算松开他站起来,双手插着兜:“因为我没开车来,但是低于五百万的车又坐不习惯,只能麻烦你送我了,天域和恒远毕竟还是合作关系,你总不见得让我自己走过去吧?不然我和司先生说说,请他评评理?”
“……”
陈煊心满意足地坐在戚闻的车上,算盘珠子打得啪啪响,总之先把戚闻忽悠过去,到时候还能把他一个人丢那儿么?
再说……他侧眼看了看戚闻,目光在触到那英俊的侧脸时不自在地移开了。
陈煊说的俱乐部是一个高端夜店,今晚一个小众死亡金属乐队在那儿有个小型演唱会,非要拉着戚闻一块儿去,因为据说一个人去看演唱会是十级孤独症。
戚闻的车开得又快又稳,很快到了地方,陈煊有点兴奋地解了安全带,他是真的很喜欢这个乐队。
“戚闻,快下车,我们从侧门进去。”
然而回复他的,是车门上锁的声音。
陈煊望着越窜越远的车尾气,不敢相信戚闻居然真的把他一个人丢在了这里?!
送走陈煊后,戚闻掐着时间往回赶,下车时晚风拂过,有点凉意,他又回到车厢带上了司瑜的外套。
就在戚闻走到泊蓝门口把车钥匙丢给泊车的服务生时,他收到了司瑜的短信。
——到顶楼来接我。
戚闻的脚步倏然停下,接着转了个向,走到路边停下。
手机在显示那条短信耗空了最后一点电量,马路上车来车往,戚闻站在路边看了会儿车灯,大腿被什么东西磕了一下。
他低头一看,司瑜的外套口袋里有一个小方形硬物凸出来了。
鬼使神差地,戚闻拿出那个镶着蓝宝的烟盒,取了一根司瑜的烟。
戚闻对烟草向来无感,不知引力从何而来,他咬住香烟,甚至没有点燃,只是在衔住烟嘴的那一刻,整个胸腔都被司瑜的味道填满,浓烈而具有侵略性。
正如他幻想过多次的那样。
戚闻仰起头,这里视野很开阔,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见泊蓝的顶楼,正中间的总统套房仍然亮着灯。
像是某种信号。
过了一会儿,一个打满耳钉的俊秀青年过来搭讪。
“帅哥,一个人?需要帮忙点烟吗?”
戚闻盯着他手中的打火机,最终将香烟折进掌中:“不用了。”
估计时间差不多,司瑜应该结束了,戚闻迈开步子朝酒店顶楼进发,路过前台时取了一张房卡。
前台尊敬地将黑金色的房卡递给他:“戚闻先生是么?司先生交待了您可以自由进出他的包房。”
戚闻接过房卡,嘲弄地扯了下嘴角。
司瑜只说要给他自由,哪管他自不自在。
到达顶楼司瑜的房间门口,戚闻停留了一会儿后才将房门刷开。
空气凝固了一会儿。
想象中的混乱场景并没有出现,房间里也没有其他人,又或者另一人已经离开。戚闻愣了愣,带上门往里走,这才发现司瑜衣服都没换,穿着躺皱了衬衫仰卧在床上,脸颊上两块没晕开的酡红,被浓郁的酒气裹着。
“戚闻……倒水来。”司瑜迷迷糊糊间突然开口,不知道是不是听见了动静,又或者他根本没醉得那么厉害。
戚闻的动作先于反应,倒了杯水放在床头,想扶司瑜起来。谁知司瑜起身起到一半,往他怀里潇洒一靠,找了个舒服姿势便又不省人事了。
“司先生……?”
戚闻凝视着怀里熟睡的人,一股痒意从牙根蔓延而出。
“司先生真是双标。”
“不让我碰酒,自己却喝得烂醉。”
第15章 转变
司瑜在酒店里留有备用衣物,戚闻替他换上睡衣,又打水给他擦净身体,忙完下来夜已过了大半。
司瑜原本很配合,直到戚闻打算起身出去休息时,忽然拉住了他。
“不要动,艾林,让我摸一摸。”
戚闻弯着腰,才替司瑜擦过的温热毛巾还拎在空中,落在司瑜身上的视线温度却骤降,凉过三十二层窗外的夜色。
司瑜的手摸索着抵达了他的头顶,在上面打着圈,手法十分娴熟,也不知他这样抚摸过多少个男孩。
司瑜摸了一会儿手便酸得滑了下去,原本想去外间睡觉的戚闻在窗前的落地沙发上坐下,双-腿交叠,在黑暗中一动不动,如同一座高大的雕塑一般,窥视着雪白床单之上熟睡的剪影,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司瑜这辈子一出生就什么都有了,也没失去过什么。
戚闻原以为让他一无所有就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可是渐渐地他发现,司瑜不在乎,他什么都不在乎,他在意的永远只有自己所追求的当下最直白赤-裸的欲-望和快乐。
他是一个不会委屈自己的人。哪怕委屈全世界,也绝不为自己的欲求让步。
戚闻忍不住地想,如果有一天他能掌控司瑜的欲-望。
如果有一天,他能亲手将他的高贵卸下。
或许司瑜便能一尝囚于他之下的阶级的苦楚。
这一想,天便亮了。
戚闻身上的暗影褪-去,迎来了天光。陷在床上的司瑜动了动。
“嗯……戚闻?”
宿醉难言,司瑜眼睛还未完全睁开,隐隐约约看见窗边坐了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