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倭国人。
我连忙下马,将马牵到一旁:“你找个地方躲躲,等我们出来。”
马儿听得懂人话,便转身离开。
“景无许。”
景无许:“嗯......”
景无许高烧不退,意识已经迷迷糊糊的了。
我背起景无许朝着县城而去,遇到一个挑着柴的老人,连忙上前拦住:“老伯,等等。”
老伯:“后生,有啥事?”
“你这柴还没卖完,怎么就往回走了?”
老伯:“城里来了不少倭国人,他们说这三天不许城外的人进来,更不想城内的人出去。”
“看病也不行吗?”
老伯看向我身后背着的人,询问:“这位后生是怎么了?”
“中毒了。”
老伯放下自己的柴火,说道:“这城里是进不去的,如果你信得过老夫的话,可以让我看看。”
我连忙将景无许放下来,扶着景无许让老伯看病。
老伯:“是内伤还是外伤?”
我连忙指了指景无许受伤的肩膀。
老伯将我用碎衣服包扎的伤口扯开。
此时景无许整个肩膀都已经黑紫黑紫的,很是吓人。
老伯神色凝重:“这是中了三步散的毒!”
“啊?三步散?三步散不是服下没有多久就会死啊。”
老伯:“晚点说,先跟老夫走。”
“你有办法救他?”
老伯:“他现在吊着一口气,把握不大。”
我连忙给老伯跪下:“你若真能救他,以后我给你养老。”
老伯:“不用。你先跟着来。”
老伯再次背起他的那捆柴火,加急地在前方带路。
老伯家就在附近。
还没有进老伯家门,我就闻到了中药的味道。
没想到机缘巧合之下,居然撞到药农了。
景无许命不该绝。
老伯连忙去给景无许配药。
老伯家里还有一个瞎眼的夫人,夫人手里拿着佛珠,嘴里念叨着:“阿弥陀佛。”
我紧紧握着景无许的手。
三步散,传闻中三步内必死。
景无许之所以还没有毒发身亡,极有可能是我给打了抗生素的原因,才挺到现在。
老伯在将自己配的药嚼碎,一边忙活自己手里的活,一边对我喊道:“后生,将他伤口放血!”
我顾不上问为什么,连忙照做。
老伯:“听说过关公刮骨疗伤吗?”
“嗯。”
老伯:“不知道这后生能不能撑住。”
老伯拿着已经嚼碎的药,和一把锋利如同手臂长度的刀过来。
我咽了咽口水。
“这?”
老伯:“要么刮骨疗伤,要么砍了这只手。”
“一切听你的。”
老伯:“那抓住他。”
“嗯......景无许再忍忍。”
我将景无许的双腿紧紧捆绑起来,紧接着拽着他的双手并按着他,避免他乱动。
老伯开始动手!
紧接着下一秒......景无许没有叫,而是紧闭着双眼,手紧紧抓着我的手。
我回握住景无许的手。
“这一次,你一定会挺过去的!”
景无许浑身冷汗直冒。
当刀在骨头上摩擦的时候,我整个头皮都骂了。
我也完全不敢看。
若是换做是我,我可能早已喊破喉咙了。
景无许一声都没有哼,直到老伯说:“好了!”
景无许这才昏厥过去。
但是昏睡没有多久,在老伯给上药的时候,再次疼醒了。
这个人眼睛睁开,瞪得老大老圆了。
我已经紧紧握着景无许的手,不敢松手。
景无许将目光看向我:“你答应了,就不能反悔了。”
什么?
答应了什么?
看到景无许认真的眼神,我这才想起来在喊景无许的时候,我好像有说会嫁给他之类的话!
“嗯。只要你好好活着,你在哪里,我在哪里。”
景无许一脸满足地再次倒下。
等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晚上了。
三步散若是口服的话,毒性很大,三步内必死。
但是中了三步散的外伤,毒性发作稍微慢一点,差不多十步左右就会死。
景无许之所以没有那么快死,正是抗生素起到的效果。
若不是我及时打了抗生素,景无许早就死了。
这位老伯叫做张生,原本是药农,长年在山上寻草药然后到镇子卖的。
只是后来外国人打进来了,更加是倭国人占领了县城之后。
不仅控制了他们这个县城的中药药铺,基本上全国各个地方的中药药铺都被控制了。
他们大力弘扬西药,对以采药为生的药农,受到了很大冲击。
张生的儿子召集一批人反抗倭国人,结果被黄皮子军给打死了。
其他人也被抓紧监狱里,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的。
张生的妻子魏梅在儿子死后,整日以泪洗面,最终将双眼哭瞎了。
他们本就老来得子,十分不容易。
结果孩子就这样没了。
张生想要妻子走出阴影,最后带去寺庙吃斋念佛,求个心灵寄托。
如今魏梅看上去好了不少,但是她的眼里只有菩萨,对外界的一切都不闻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