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我景无许真的要死在这里吗?
四周倒下的尸体,令我陷入绝望之中。
这群跟着我的兄弟们,如今只剩下五十多人了。
他们每个人都灰头土脸的,满脸都写满了疲惫和绝望。
他们大多数也受伤了,有的腿上缠着染血的绷带,有的腹部伤口还在不停地渗血,有的正抱着自己断臂试图接回去.....我说过要带他们回去的,可现在!
我的心情越是绝望,左手手臂传来的痛感越是令我疼到几乎昏厥!
我咬着牙,随便拿了块破布简单地包扎了一下,血很快就渗透了出来。
我这边出来得急,物资带的并不多。
连带来的药,早在一开始的救治中用完了。
如今,面对不断增加的伤员,我无能为力。
更加是医疗兵为了保护受伤的战士,在掩护中也牺牲了。
而此刻炮火虽然停止了,但是北俄军并没有停止进攻。
北俄军兵临城下,黑压压的一片,如同汹涌的潮水般逼近。
我扶着墙面站起来。
看着城外战场上,那些横七竖八地躺着的尸体,鲜血早已将大地染红。
我转身看向城内。
城内被炸毁的房屋还在燃烧,冒出滚滚浓烟。
我们平时要守住的边塞城,如今已经千疮百孔,几乎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
城内加上在地洞里面的十几个伤兵外,就是我们现在城楼上的五十几人了。
至于在城外的人,我不知道他们在经过敌人连续三次炮击后,还有多少人能活下来。
我原本以为蔡少青至少是总统,在国家危难时刻,至少会以大局为重。
想要我死,也是守护边塞城再说。
却没想到,他从一开始就将我们卖了。
敌军知道我们援军的数量,直接开始轰炸。
打得我们措手不及。
因为蔡少青的出卖,这一战,我们是没有任何援兵增援的。
如今边塞城守不住,北俄军打进来,最后受罪的定是边塞城后的百姓。
不能输!
不能输!
就算是死,我也要撑下去的。
势必与边塞城共存亡。
我看向兄弟们,说道:“兄弟们。”
所有人的目光看向我。
我接着说道:“你们必须活下去,为我报仇。”
被打断腿的陈道成拖着自己那只受伤的右腿,用枪作为拐杖,朝着我走过来。
我看向陈道成说道:“这帮兄弟,还有地洞里面的兄弟,就交给你了。”
陈道成声音嘶哑地说道:“团长,我誓死与你共存亡。”
紧接着其他兄弟们也说道:“团长,我们誓死与你共存亡。”
我怒骂道:“你们死了,谁给我们这帮兄弟报仇?就这样让他们白白死了吗?少废话,给我滚!”
我走到一个扛着极强的年轻兄弟跟前,在敌人炮轰的时候,他一直在奋勇抵抗。
最后一颗子弹,直接射穿了他的脑袋。
他年轻的生命就此陨落。
他的双眼还是睁着的,满眼似乎充满了不甘。
我将他的双眼合上后,便将他的机枪拿下。
还有八十发子弹。
掩护他们离开,也算够用。
陈道成说道:“我已经费了一条腿,是个废人了。就算逃也逃不了多远,让我来守......”
我一个带有杀气的眼神,直接看着陈道成。
陈道成中断说话。
“滚!”
我再次怒吼道!
我扛着机枪怒瞪着他们一行人。
他们依旧不肯走。
“你们要是都不走,我们所有人都会折在这里的。滚啊!”
我知道兄弟们,心中都很不甘心。
我们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败战啊。
这一战打得太憋屈了。
可是战争就是这样残酷。
败了就是败了。
要是让我投降是绝对不可能。
誓死不做卖国贼。
陈道成眼里满是悲壮,但是现在这种情况,越是耽误时间,越是一个人都走不了。
陈道成只好肩负让战士们离开的责任。
这个门,我要守住。
等城楼上的所有人都离开后,我看着黑压压的敌军,脑海中浮现了宣瑞的身影。
我如果死了,宣瑞应该会十分生气吧。
我也想要活,我更想再次进入宣瑞温柔乡中。
可是这一切,事与愿违。
宣瑞那么聪明,不仅是景家,甚至整个南都都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我相信他。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还是那么难受且不舍呢。
以前我巴不得有人能杀了我,这样自己活着也不会那么累。
可是有了宣瑞之后,我舍不得死啊。
就在这个时候,我脑海中想起来,宣瑞与我分别时候,给我的一个信号弹。
我连忙去搜索。
这个信号弹去哪里了?
我一直裤腰带这里的,但是现在却不见了。
宣瑞说过:“在关键时刻,拉响他。”
现在这种情况,却找不到信号弹。
可能这就是我的命吧。
我从战死的战士身上搜集仅有的子弹和手雷。
我站在城楼最顶上,誓死做出最后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