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狂热到变态的粉丝指使者,三个要钱不要命的亡命之徒。
抓了三个,跑了一个不起眼的帮凶。
事件发生后港口戒严,无法离开首都星,不出意外应该藏在下城区。
那种地方,有钱就有路子,好找。”
殷霖初拍板决定,“董润言,找到他。”
意气风发地发出指令,殷霖初重新低下头,给董润言简单描述了一下自己的初步计划。
董润言震惊到只能像复读机一般重复:“大少爷,您怎么会知道!”
为什么会这么熟悉流程啊!
“这只是一个粗糙的计划毛坯,一切细节需要经过仔细的研究规划,好好打磨。
我们还要考虑诸多外界因素影响,没有任何计划是可以完全避免突发状况的,我们得现场灵活应变,今天暂时就到这里。”
殷霖初让董润言将地图上的痕迹销毁,安逸地坐在靠椅上,饮着凉透了的花茶。
董润言一面收着地图,一面觉得这世界好像忽然变得很魔幻——早上他还只是一个专属管家,现在他已经成为了一个预备绑架犯。
瞥见殷霖初的动作,董润言脸色一变:“大少爷!凉了的茶水不能喝,请让我再帮您沏一壶!”
殷霖初手一抖,缓缓把嘴里的茶水吐回杯子里。
“辛苦你了。”
董润言终于找回自己专业领域的自信,端着茶壶茶杯,昂首阔步前往不远处的暖房。
“沈少爷,您来了。”
董润言的声音提醒了殷霖初,他回头看去,有几日没出现的沈钰泽正站在不远处,笑盈盈地看着他。
“你怎么来了,今天有空了吗?”殷霖初坐在原位,对他招了招手,董润言微躬身,离开了凉亭。
其实殷霖初对沈钰泽存在不小的困惑,无论是字幕还是董润言,都明白告知,沈钰泽喜欢霍峤。
但他几乎不与霍峤正面接触,只在霍峤出门时才前来,和殷霖初说说话,还经常带一些点心来。
虽然大部分点心都是沈钰泽自己吃掉的,用他自己的话来说,那就是在医院那些年,禁止吃这个禁止吃那个,现在解除禁制,就忍不住想吃很多很多。
听起来多么令人同情,这些话就应该和霍家人说,那样接受霍家人怜悯目光的就不会是殷霖初了。
董润言很快端上一壶热茶,用最标准的动作倒上两杯,放置到他们面前。
“谢谢。”
沈钰泽道了声谢,对殷霖初说起前几天去做了什么,“出院之后我一直很好,但父亲就是不放心,拉着我回医院做了全身检查,还住了两天院观察,昨天我才从医院回家呢。”
他小声抱怨:“真是烦人,那个老头子操的心太多了。”
殷霖初像往常一样,只是喝着茶,拿他那些话当点心佐料。
沈钰泽忽然像是想起什么,看了他一眼,有些歉意地说道:“霖初哥哥,我不是故意提起这些事情的,你才失去了父亲没多久,我……”
“哦,没事的。”
殷霖初笑笑,表里如一地不在意。
沈钰泽停了一会儿,又接着说道:“霖初哥哥,你大学学的什么呀?”
殷霖初略一回想:“我主修草业科学专业,选修菊花多品种培育。”
沈钰泽:“草……”
殷霖初伸出手往下压了压:“文明,文明。”
“……还有这种专业吗?”沈钰泽一脸你该不会是在骗我吧?
“当然有,不过你问这个做什么?”殷霖初给他的杯子里续上热茶,“你要重回学校去读书?”
“霖初哥哥,你好聪明啊。”
沈钰泽崇拜地看着他,随后眼神落寞下来,“我在医院的时候,也会有老师教导我,虽然学业没有落下,但我很久没有去过很多人的地方,重新回学校,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适应。”
殷霖初问道:“你有想去的学校吗?”
沈钰泽犹豫片刻,摇了摇头。
“那就慢慢想吧,总会想到的。”
殷霖初不会安慰这样敏感脆弱的少年人,因此会显得姿态冷漠,他自己是清楚这点的。
沈钰泽毫不介意他的反应,要说的什么话,也会继续说下去。
这个犹豫后的否认,显然是回避在他面前提起。
让殷霖初大胆猜测一下,那或许是和霍峤有关。
董润言站姿标准如雕塑,脑中不断回想先前那个计划“毛坯”,他迅速摇头将那些东西挥去。
不会的,大少爷不会做这种事情的,他一定只是说着玩玩而已!
沈钰泽忽然起身,走到殷霖初身边,耳语几句。
董润言见殷霖初脸色微变,两人又低声说了些什么,他只听得模模糊糊,并不真切。
正绞尽脑汁琢磨他们到底说了什么,沈钰泽起身告别,董润言就见殷霖初倏地站起来:“董润言,计划提前!”
距离演奏会过去已经几日了,众达官贵人与萧忆锦会面的安排似乎没有止境,安保队伍一刻也没有放松过。
艺术馆内观众众多,霍峤站在一张画前,注意力却在不远处的萧忆锦与某位上将身上,他今天的任务是保护那位上将。
不远处有些骚动,霍峤回头看了一眼,向着那个方向走去。
拨开人群,他见到的却是此时应该在家中的殷霖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