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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4章
    “有吧。”窦章眼眸动了动,表情看上去云淡风轻,甚至笑,“他说,让我无论如何不要出头冒尖,特别是,不要妄想拿黑客大赛的第一名,并且,这辈子都别轻易尝试。”
    当时窦章何等年少轻狂,先是被众人轻视,认为他一个学都没上过的流浪儿,怎么可能拿到黑客证书,结果他不仅拿到了,还解开了母脑代码。
    后是名动四方,在那一季的黑客大赛上一骑绝尘,从倒数蹭蹭蹭往上,堪堪爬到了第九的位置。
    那会儿,关注黑客大赛的赛博网友们简直热血沸腾,z这个代号出现在黑客排行榜前十的那一夜,庸城好多人失眠。
    妥妥的打脸,又爽又痛。
    据说,先前不给窦章报名的机构老板已经吓得屁滚尿流,连夜搬家,彻底退出这个行业,从此不碰黑客的活了。
    因为他被好多人嘲讽,说他不识货,于是老板灰头土脸,没颜面继续开机构。
    ....
    窦良辉不可能无缘无故地这么说。
    范书遇也笑:“为什么?”
    “他这么说一定有他的道理。”
    事情越发扑朔迷离,但是越发有意思起来。
    “具体我也不了解。”窦章思索,“或许之后会知道的。”
    范书遇又问:“那你真的只是第九名吗?”
    窦章挑眉。
    他目光兴味盎然起来,里面带着一层揶揄:
    “什么意思?”
    “你觉得我不该止步在第九吗?”
    窦章明显就是在挑逗他。
    虽然范书遇觉得挑逗这个词的意味有点过于深长了,但确实是挑逗。
    没别的词能更好地形容窦章这个混蛋了。
    范书遇习惯被人恭恭敬敬地尊称尊待,遇上个非得压他一头的,干脆摆烂:
    “对。在我的心里你是最强的。”
    他原封不动地把窦章曾经说过的话又丢还回去。
    面前人没有露出想象中气急败坏的表情,而是居然一怔,眼睛眨得飞快,不自然地伸手捂着自己后脖颈转移了视线,半天才支支吾吾:
    “....我放水了。”
    这么多年窦章都没和别人提过此事,连面对林为洵他都闭口不谈,这会儿范书遇一句话把他的处心积虑都给勾了出来。
    “我放水了。”窦章干脆笑,“我没想拿第一。”
    或许是那天和自己父亲久别重逢时被窦良辉眼中的迫切和真诚打动,也或许只是因为黑客大赛的时候天气不错,反正窦章一反常态,没有急着出风头,急着拿第一名证明自己,他慢悠悠地放了半桶水,拿个前十的吊车尾名字就作罢。
    “我这人性格不太好。”窦章看着范书遇,“别人越是让我做什么,我越不想顺应对方心意去做,浑身反骨。不过我最后还是轻飘飘地做了个决定,就是听我爹的一次。虽然他很混账,但我还是想相信,毕竟我喊他爸喊了十多年。”
    明明是三个人的场合,莫岚觉得自己此刻仿佛隐身了,仿佛被什么神来之笔给涂黑了,仿佛坐在轮椅上坐成了背景板,仿佛褪色去繁成了一堆线稿!
    他看着窦章对范书遇笑说:
    “而且我也心高气傲,一向自命不凡,所以我很少有听人话的时候,别人说什么我都不服,我会想,对方凭什么来指挥我。能指挥我的人,要么比我能打,要么比我聪明,要么黑客技术比我精湛,如果这些都没有,凭什么让我信服?”
    “那偌大一个庸城确实没什么人值得你服。”范书遇漫不经心搭了一句。
    “有啊。”窦章说。
    范书遇一愣。
    窦章说:“不就在我眼前吗?”
    他目移:“不然在魔术公馆,我为什么拿起枪又放下枪。赏金猎人出手不能犹豫,犹豫只会让自己陷入危险。”
    “但我犹豫了。因为我看到你跟我摆手。你叫我不要动手。”
    “是你叫我不要动手的。”窦章又重复了一遍,这一遍的语气居然能让人听出来一丝委屈的意味。
    委屈?!?!
    这个词和窦章的画风完全不搭噶,别说是不搭噶,简直相差十万八千里。
    但是范书遇就是莫名其妙地听出了点委屈。
    “......你差不多行了。”范书遇也目移,两人视线都不知道该往哪看,“我一打不过你,二不会黑客技术,三大概有时候也没那么聪明。”
    “哪一点值得你信服了?”
    哪一点值得你三番五次地救我了。
    哪一点值得你为我掉眼泪了。
    而你又究竟想从我身上拿走什么呢。
    面前人好半天没说话,范书遇也跟着云里雾里地好半天没说话。
    窦章忽然动了,他在大雪里正儿八经地说:“范书遇,你谈过恋爱没有?”
    “.........”
    “没有吧。”
    “什么叫吧?”窦章追问。
    “就是。”范书遇拧眉,“我不记得以前的事,我只能告诉你,从我在贫民窟醒来之后,没有。”
    “那你有喜欢的人吗?”
    “....没有吧。”
    窦章垂眸盯着他,认认真真地打量范书遇的脸,看了半晌才说:“好像没骗我。”
    范书遇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生怕窦章会在此时说出什么惊天动地泣鬼神的话,所以有种想直接捂住窦章的嘴让他别开口的冲动,但看在还有人在场的份上,范书遇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