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老太太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杨澜家紧闭的大门,咬牙切齿:“听说杨澜发大财了,不仅进了镇上的大书院,还开了铺子,每天赚的钱数都数不清。”
曹燕嗫嚅着嘴唇,不敢出声。
没听到回应,曹老太回头看了孙女一眼,见她畏畏缩缩的样子,心中更气。暗骂周老头家不做人,嫁过去之前还是那么活泼开朗的一个人,三年不到,就把人搓磨成了这样。
同时,她还怪曹燕一点苦都吃不得,周家高门大户,每天吃香喝辣,被骂几句打几下有什么大不了的。
总之怪来怪去,丝毫不觉得自己拿着高额彩礼,把自己的亲孙女卖给一个性情暴戾、年逾半百的老头有什么错。
她在曹燕胳膊上重重的掐了一把:“看见没有,那是你的前未婚夫杨澜,他现在发达了,你去想办法勾引他,成亲了又怎么样,以他对你的的情意,只要你勾勾手指,就算要他修夫,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曹燕想起今天杨澜看她的眼神,就跟看陌生人一样,没有一丝温度,下意识摇头:“不行,不行……”
曹老太狠狠的跺脚:“死丫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留着你有何用?不管是谁,我给你一个月时间,我可不会白白养着你。”
“奶!我回来的时候带了十几两银子……”曹燕瞳孔一缩。
曹老太啐了她一口:“什么你的,那是我的钱,一个月之后找不到人养你,你就等着嫁给村西头的王癞子吧,他家里三个儿子都等着娶媳妇生娃呢。”
说完,再也不看她一眼,一甩袖子就走了。
曹燕跌落在地,一张脸惨白。
——
薛氏走不了路,到了家门口,乔哥儿和张氏下车,一左一右帮着宁哥儿把人扶到了屋里的床上。
宁哥儿擦了擦额角的汗,还没说话,乔哥儿便主动说这几个月不用他来店里帮忙了。
宁哥儿重重地点头,又想哭了。
薛氏的房间男子不便入内,杨澜和纪鑫看着他们安稳进了门,就回去搬东西了。
吃过晚饭,杨澜被赶去书房看书,张氏和乔哥儿两人在店里忙碌。
好在店里的活都是做惯了的,即使少了个人,他们也没有忙到很晚。
第二天一大早,杨澜便背上书箱,出了家门,走到巷子口,就看到了一辆熟悉的马车,正是纪鑫常用的那辆。
不等他反应,纪鑫变刷的一下拉开了门帘,冲他摆手:“杨澜哥,快上来,我就在等着你呢。”
杨澜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心里飞快思索着如果他拒绝上车,纪鑫必然会拉扯他,抑或是陪他一块走,都要耽搁很长的时间,而他本就是掐着点出门的。
于是,他什么都没说,抬脚上了车。
马车缓缓启动,杨澜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一下衣摆,随后抬起头看他:“一大早来这给宁哥儿献殷勤来了?”
纪鑫也不恼,嘿嘿笑了两声:“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杨澜哥。“
杨澜抽了抽嘴角,他的脸都快笑成褶子了,他想看不出来也难。
“宁哥儿病还没好,薛大娘又卧病在床,我当然放心不下,所以特意给他们带了早餐过来。”纪鑫道。
杨澜打眼在轿厢里瞅了瞅,没看到饭盒,结合纪鑫的笑脸,心中了然:“宁哥儿收下了?”
纪鑫猛点头:“我怕带家里的吃食宁哥儿心里会有负担,特意从小摊上买的包子和稀粥,不值什么钱。”
杨澜闻言不禁高看了他一眼:“你这小子谈起恋爱,智商倒是变高了不少。”
纪鑫骄傲的挺起胸膛:“我可是真心想跟宁哥儿在一起的。”
杨澜摇头失笑。
书院上课进度不快,缺了两天的课,杨澜本就有预习的习惯,因此已到课堂上就跟上了夫子的进度,只有纪鑫翻着书抓耳挠腮。
一节课上完,纪鑫便颓了,趴在桌上看着精力十足记着笔记的杨澜,忍不住哀嚎:“杨澜哥,你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我听着夫子的声音就快睡着了。”
杨澜挑挑眉,脑子怎么长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个金手指从何而来,但即使拥有了存盘系统,也从来都不敢完全依赖它。
只有真正掌握在手中的才是自己的,万一有天这玩意丢了,他也不至于太过无所适从。
正胡思乱想着,一个小童出现在教室门口,冲他们喊道:“杨澜和纪鑫两个师兄呢?院长有请。”
纪鑫闻声直接弹跳起来,杨澜跟着站起来,对小童礼貌点头:“这就来。”
院长的房子就在书院后边,小童引着他们往那边走,纪鑫轻轻的嘶了一声,同杨澜咬耳朵:“我最近没干什么出格事,成绩也在稳步上升,院长没道理训我啊。“
杨澜翻了个白眼:“若是他要训你,叫我做什么?“
纪鑫恍然大悟:“对哦!有杨澜哥在,这次肯定不是什么坏事。“他一下子放松了脊背。
杨澜抽了抽嘴角,不再理会他,默默思考着院长找他们的原因。
绕过这个书院,就看到一座石桥,从桥上过去,再行数十步,一座十分富有美感的院子便出现在眼前。
大门并不是当下权贵之家流行的高门大户,围墙建的很高,想来是用于防山中之患,绿色的藤蔓从墙角生长起来,聚拢在房顶上,形成一个天然的牌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