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薛映低头看了一眼扶住自己胳膊的手,用力反握住,旋即往梅花桩上面走,第一步,踩实了,他便按着心里的想法又选了一个木桩,走了第二步,依旧没有问题,继续往前走。身后的温承没有说话,只是随着他走,用手稳稳地抓牢他,确保薛映便是下一步走错了,也能及时抓回来。两人就这般走着,一直到湖心的木屋。
“你怎么知道解法的?”温承问道。
“我猜想和祝由术有关系。西边的这几个部族皆是喜用祝由术,我曾寻人打听过其中的一些窍门,没想到真是如此。”薛映清楚自己刚才的做法有些冒险,但时间太急顾不得细琢磨,他正好也想要争取机会,幸好赌对了。
到了湖中屋舍檐下,温承一掌将门口的守卫击倒在地,又将另一人踹得倒地不起,另有家丁想要尖叫,又被那冷漠眼神震慑住,同样被打晕了过去。
薛映跟在后面,看着温承动手时利落干净,自己则是小心地站在一旁,尽量不给对方拖后腿。
他虽然知道温承是武将,可先前潜入多是下属动手,倒没想到他自己动手时更要果决狠辣。
到了门口,温承走在前面推门而入,屋内的侍从看到突兀出现的陌生男人还未惊叫,就被瓦片打晕过去。
那青年此刻正懒洋洋地坐在躺椅上,神色怡然地看着外面,丝毫没有被附近东倒西歪的场景影响。
“你倒是躲了我们好些日子。”温承道。
“我不过是养几日病便罢了,你们又何必亲自打上门来?”青年懒洋洋地说道。
温承只是看着他,道:“你不是乌尔米。”
第7章
“哟,我扮得毫不相像么,你居然觉得我不是。”青年终于坐直身体,看向温承。
“传闻里乌尔米是逃到雪山里,生活了数年才活下来,你的脸上虽做了伪装,手上并没有任何在雪山上生活的痕迹。”温承道。
青年看了看自己的手,一副保养得宜的样子,笑了笑,没想到破绽出在这里。
“你是伊川王的堂弟?”温承问道。
莫桑弯起眸子,笑道:“原来将军知道我。”
“乌尔米在哪里?”温承又问。
“我告诉将军,可有好处?”莫桑笑着看了一会儿温承,又看向薛映。
那眼神虽带着笑意,却让人感到不适,薛映转过头,避开了他怪异的眼神。
“我倒是可以给你好处,但你怕是承担不起。”温承的声音无波无澜。
莫桑脸色依旧是笑着,听到这句话也并没有生气,唯独眼角的肌肉跳了跳,道:“可若是半点好处费不收,我又觉得难过。”
温承看着他:“伊川王知道你要是死了,应当会很高兴。”
“还真是狠心呢。”莫桑笑了笑,现今的伊川王趁自己年幼,抢了自己父王留下来的位子,虽对自己这个堂弟礼遇有加,实则对自己充满杀意。莫桑见来人对局势如此清晰,不再狡辩:“乌尔米在南风馆里。”他刚说完这句话,没眨两下眼睛的功夫就见到温承身形一晃,极快地靠近了自己,他还未反应,只觉后颈一痛,失去了知觉。
薛映在旁边刚刚译完这句回答,没想到温承如此干脆利落,先是愣了愣,旋即便看见温承大步朝外面走去,立刻跟了上去。两人顺着原路与周荃等人碰头,继而出了府。
一路打听着,到了南风馆门口,周荃道:“属下已经探查过了,周围皆是闹市,人来人往,若想直接打进去,怕是麻烦。”
“我和薛映进去就好,你们伺机而动。”温承吩咐道。
薛映正看着前面的三层楼,回头问道:“这里可以投帖子么?”
温承道:“开门迎客,没有不接待客人的道理。”
这是要进去假装喝酒么?薛映待要进去,余光瞥到旁边停下一辆马车,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搂着一位相貌极清俊的相公走了进去,薛映眨着眼睛看着不远处的景象,想起乌尔米的癖好,立时猜到这家铺子做的是什么生意。
这大约是苍鹿最大的一家男风馆了。薛映虽不觉得惊奇,只是觉得有点怪异,一时停住步子。
温承低头看了他一眼,道:“成亲了么?”
薛映没明白他为什么问这个,下意识摇了摇头。
“那与我扮一下。”温承道。
扮什么?薛映没反应过来,就看见温承往自己的左边走了几步,伸出手揽住了自己右侧的腰,轻声道:“走。”
这一动作让薛映顾不得多想,只能随着温承往前走,略走了几步,他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腰侧的手上。他从未与人这般亲近过,不由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哟,两位爷这是来小店里住一宿呢,还是听戏看曲子呢?”老鸨大约是看出了两人关系亲密,并没有提议让自己这里的相公陪着。他们这家店并非人人来都是为了睡小倌,也有的人只是带着脔宠过来听听曲,或者在他们的客房里用一些秘制的助兴玩意儿。
“要一间客房。”温承回答道。
“好咧。”老鸨是开门做生意的人,常年间颇认得些大胤来的商客,故而能听得懂话。
很快,伙计一路引着客人到了二楼上,薛映他们的房间在二楼的中间,刚步入走廊,就听到隔间里传出调笑声并几声奇怪的叫喊声。
“我用了这个,你还逃得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