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话刚说完,水潭的另一边忽然响起一道水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掉进去了。
矿灯随即照过去,只见那个角落有一团红色的肠子一样的一坨鸡冠蛇,正挪动着往水潭中央过去,而它们之中,似乎还裹着什么。
没一会儿,一只手从蛇堆里伸了出来,紧接着是一个胖胖的人头,那竟然是本该去追陈文锦的胖子!
胖子紧闭双眼没有一点儿反抗的动作,就这么被蛇群蠕动着摔入潭中,而后一秒、两秒、三秒...一直到蛇群爬上岸,消失在石壁上,他都没有站起来。
等蛇都走干净了,祝音希才敢出声,“得去救人,吴邪,我和你一起。”
其实不用她提,吴邪也是打算下去的,只是现在听她也要去,他便忍不住蹙起了眉头,“音希,你腿上还有伤,我去就行了。”
但祝音希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没关系,只是擦破了一点皮而已,而且胖爷太重了,你一个人拖不动他,我好歹也能贡献一点力气。”
这一刻,吴邪突然能够感同身受张起灵了,但现在情况紧急,救胖子要紧,他便没再拒绝。
两人一前一后下到水潭里,不过吴邪只让她站在藤蔓旁等,他自己则蹚到胖子摔下去的地点捞人。
此时的胖子大半个头都浸在水里,整个人纹丝不动,吴邪赶忙把他翻过来,一摸,前一秒还提到嗓子眼儿的心顿时一松,还有微弱的呼吸,但他的脖子上也有被蛇咬的血孔。
来不及多想,吴邪一边扶起胖子,一边借着水的浮力和推力将他往藤蔓的方向推去。
一直在等待的祝音希接住了胖子,吴邪随即扯下他的皮带,将他固定住,接着先爬回树杈上,两人再试着把他拉上来。
可是胖子死沉,就算加了祝音希也还是拉不动,吴邪便找了个y型的大枝丫,把藤蔓挂上去,做了个简易的滑轮。
然后俩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半天才把胖子拽上来,那枝丫早被压成了弓形,整棵树都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压断。
两人都累的够呛,不过祝音希还好点,吴邪不仅大口喘气,虎口还都磨破了,他指着胖子半天才憋出一句,“他娘的,这死胖子,一定要让他减肥!”
休息了一下,吴邪恢复了些体力又立刻下去,掬了把淤泥上来给胖子抹上,跟着扯了四周的藤蔓草草做成了个拖架子,往他身上绑。
藤蔓很粗,在祝音希的协助下,卯足了力气才把结打死,但也可能是拉的力气太大,胖子忽然张开嘴巴喷出一口绿水。
那绿水极其腥臭,还混杂着很多细小的红色鳞片,吴邪立即捂住自己的口鼻,而祝音希已经在后面扶着树干干呕了。
实在是太恶心了,也怪祝音希想象力太丰富,瞬间就联想到如果蛇钻进自己喉咙里的情形,然后她就更反胃了。
另一边的胖子在吴邪用力顶了几下胃部后又吐了起来,好不容易结束,祝音希也缓的差不多,便又凑了过去,结果这一看,她又差点儿吐了。
除了吐出来的红色的鳞片,还有一种白色凝胶一样的卵,很明显是蛇在人的胃里产卵,借助人的体温来孵蛋,等那些小蛇孵化完毕就会从人的嘴里钻出来。
不能想,一想祝音希就恶心,她捂住自己的嘴巴,突然特别庆幸没被鸡冠蛇咬,不然她说不定也会是这个下场。
又过去好一会儿,胖子什么都吐不出了,吴邪才继续刚才的工作,祝音希也立刻来帮忙,将他身上的藤条拉紧,再把矿灯调整好照向树下。
可下方又出现了一片迷雾,连地面都看不清,祝音希立刻转向水潭,“看那边,好像有东西在动。”
潭底的淤泥不知被什么东西鼓动着,似乎有一个巨大的东西在淤泥下活动,将沉在底部的黑气统统翻上来,就像地震了一样,淤泥中似乎有个不规则的漩涡,把那些尸体吞进去又吐出来。
随着淤泥翻滚得更剧烈,越来越多的黑气,或者说沼气,不间断地上涌。
一般情况下,沼泽和雨林深处的淤泥下都藏有大量有毒气体,就是因为有这种毒气的存在,才导致很多热带雨林人力不可涉及。
不过这里并不是那种矿山或是火山,这种混合而成的沼气应该不会那么厉害,但如果趁机扔个点燃的打火机下去就不一定了。
而那沼气并不满足于只沉浮在树底,此时正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滚动着朝树冠袭来。
鉴于有过因为迷雾中毒失去视觉的经历,吴邪立即撕下自己的一条衣服,往身上抹下一块黑泥捂住口鼻,转身又给祝音希和胖子各做了一个。
然后,他立即找了藤蔓把自己和身旁的姑娘绑住挂树上,以防如果中毒神志不清,再从树上掉下去。
刚准备完,沼气就到了脚下,吴邪几乎是下意识抓住了音希的手,他握得很紧,心中的惊惧溢于言表。
尤其是沼气将几人都笼罩后,祝音希甚至觉得自己的手被抓得有点儿疼了,但她没有挣扎,只是轻轻地捏了捏他的手以示安抚,“别怕,还有我呢。”
此时的吴邪已经紧张到无以复加,浓烈的不安感犹如一头猛兽正撕咬着他的心,脑海中的那根弦绷的尤其紧,他机械般地扭头看着眉眼弯弯的姑娘,突然就有了想拥抱她的冲动。
就好像只要这么做了就能让自己备受煎熬的心稍微好受点,人在面对未知的危险时总会想靠近自认为安心的人,或者说报团取暖,吴邪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