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过几幢破败的高脚楼顶,灯光越来越近,可就一个扎眨眼的功夫,光就消失了,好在确认了是在一处非常巨大的复合式高脚塔楼里。
离的近了才发现,这塔楼的外沿都是石头结构,而且瓦顶的飞檐还是徽派的,明显是汉人所建。
这就很奇怪,苗瑶自古和汉家不两立,不可能允许汉人在瑶寨建造这种耀武扬威的大塔楼。
更蹊跷的是,这座汉式的古楼被完全包在四周的高脚楼内,而且瓦片颜色一模一样,从外面看,根本发现不了里面还有这样一幢古楼。
而且这汉楼的规模很怪,呈口字状,口子中间是天井,四周是三层的楼宇,底座和外墙都用条石修建而成,明显是明清时南方大户人家沿街大宅的风格。
也就是说,这幢古楼还只是幽深宅院的前脸,但这里只有这么一幢独楼,后面就是青石板街道,四周都是瑶寨的高脚楼,就好像被一刀切了一样。
氧气有限,两人没有再浪费时间,直接从天井上方潜入。
四角都有大柱子,中间两边各有两根,往内是木石的回廊,再后面就是房间,都是雕花的木窗,已经脱落腐朽,但房屋结构还算完整。
前后左右四面都有门,不过通往前堂的后门已经坍塌,隐约能看到中间的回壁。
游进去一看,内部没有天花板,尚未腐烂的只有石头部件和一些巨大的粗木梁,放眼望去都是乱七八糟的杂物,就像拆迁的只剩骨架的老楼房,可以说是一片狼藉。
上方只能拿到一副牌匾,隐约能分辨出4个字:樊天子包,以及落款的张家楼主。
这块烂牌匾基本就是明牌了,祝音希连忙用手机拍了好几张照片,好歹也算一部分证据。
这时,绿光再次闪现,就飘荡在对面的后堂里,或许是多一个人在,吴邪也没那么怕了,他牵好她的手,立刻游过去。
后堂大门紧闭,但内部情况和前堂一样,中间也有一块回壁,那森然的绿光就是在回壁后冒出来的。
可两人刚要从窗户进去,那绿光闪了一下又消失了。
原本还信心满满的吴邪突然打起了退堂鼓,只是不等他有什么表示,身旁的姑娘便指向了窗框上一个清晰的手印。
手印中有两只手指非常长,明显是张起灵留下的。
两人便一前一后进入,再一点点绕过回壁。后面只有一片白色的坍塌物,其余什么都没有。
吴邪似乎松了口气,他游过去想查看有没有压着什么有用的线索,结果一个不经意的一瞥,发现了回壁后的角落里放置着一道屏风。
屏风并没有完全腐烂,其中的枢纽已无法支撑,歪歪扭扭地倾斜着,而在屏风后面,似乎有个古怪的人影。
几乎是下一秒,祝音希就感觉对方握着自己手的力道增加了不少,她本能想抽回来,却被死死握着,她只好放弃。
此刻的吴邪处在一种惊悚的状态中,他发现那个人影直立立站在那,肩膀还是塌的,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窨尸,整个人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眼见陷入僵局,祝音希便绕过屏风,想用实际行动告诉他没事,却被猛地拽了回去。
邪:这里和楚哥给我们看的照片一模一样!根本不是格尔木!
希:嗯嗯,那我们去看看吧,哪有什么鬼怪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不动呀。
看到她的回复,吴邪像是转过弯来了,他捡了块砖,气势汹汹地往屏风上一砸,那些腐蚀的物质立马像雪花一样飘起来,阻挡了视线。
一开始还吓了吴邪一跳,但拨开发现黑影仍旧一动不动,他又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黑影的真面目也显露了出来,那是一个人形的石像一样的东西,浑身是白色的附着物,呈现一个非常僵直的动作。
凑近一看,它右手自手腕处断开,整只手缺失,并不是一开始铸造成这样的,而是被人为破坏的。
吴邪大着胆子刮掉一块白色沉淀物,才发现这东西竟然是铁的,有些地方淬炼得很好,还没有腐烂,甚至能看到上面雕刻着非常精致的花纹,其他表面则完全生锈,都是暗红色的斑点。
而那些花纹,和张起灵床下发现的铁块花纹完全一样,现在又可以确认一点,考古队当年在水下打捞的应该就是这种铁俑的碎片。
那张照片上,屏风的一边有一条走廊,对应的正好就是后堂的后门那边,但这里只有一幢古楼的前脸,按理说这道门出去就是古寨的青石板街道。
当然,这只是吴邪这么认为,祝音希已经率先游到后门那边,透过窗户一看,果然有条走廊,倾斜着向下,通往地下深处。
为了抓紧时间,两人推门沿着走廊向下方游去,来到底部,是一间非常狭长的用砖头砌成的地下室,完全看不到另一端的尽头。
诡异的是,砖室两边摆着许多铁架子,上面平躺着起码600具无数铁人,活像个铁人加工厂。
这些铁人的动作还都不一样,但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点——没有右手,全都被破坏掉,撕口很不规则。
砖室尽头是一堵墙,地面上还有一口井,井旁修有凹陷的、便于攀爬的阶梯,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路了。
只是井下幽深,用探灯也照不出个所以然来,恰在此时,那道绿光又出现了。
这次只有两三米,不等两人有所反应,那东西突然窜了出来,钻进了边上的一个铁架子里,光也瞬间灭了,用探灯一照,就又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