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棋技已经登峰造极了,爸爸下不过你,”霍拉斯无奈的说,“没人喜欢总是被虐,就算我是你父亲也不行。”
阿洛撇撇嘴没有说话,甩了甩头发,无声嫌弃父亲对自己的敷衍,抱着一大堆礼物回房间去了。
开学前一天早上,阿洛正在哼着歌整理花圃,给玫瑰和绣球剪枝浇水,树丛间一轮红日已经露头了,照得她小脸红扑扑的,额头开始冒出汗水。
霍拉斯在做早饭,他把香肠和鸡蛋扔进煎锅,魔杖冲着水池一点,碗碟自动清洗起来,叮叮当当的声音像是一种背景音乐,又排着队落在餐桌上。
“阿洛,吃早饭啦,”他呼唤女儿,“今天我们要去对角巷买你的新书,快来吧。”
阿洛听到父亲的话,放下水壶来到了厨房,霍拉斯把香肠鸡蛋倒在女儿的盘子里,开始给面包抹覆盆子果酱。
“爸爸,花园里有好多地精,”阿洛娇气的控诉道,“就在墙根那些树底下,它们太丑了,我不想碰他们。”
霍拉斯乐呵呵的笑着,看着女儿胃口大开的吃了整整一盘早餐,才走到花园里开始捉地精。
地精有着小小的身体,皮肤粗糙坚韧,光秃秃的大圆脑袋活像一颗土豆,长着硬茧的小脚又踢又蹬,霍拉斯抓住其中一只的脚腕,把它倒提起来举过头顶。
“放开我!”地精尖叫道。
但是霍拉斯充耳不闻,开始像甩套索那样划着大圈挥动手臂,然后手一松,地精呈抛物线落在五十英尺外的某家麻瓜荒芜的院子旁。
花园中很快就地精满天飞了。
其他地精都跑过来看,不久那一群地精排着稀稀拉拉的队伍走开了,耸着小肩膀。
“过几天它们还会回来的,”霍拉斯气喘吁吁的说,“这些小家伙不太聪明。”
这时,老爷钟在客厅角落那架钢琴附近响起九声,阿洛上楼换好了甜美的粉色小裙子——她是十八世纪洛可可风的践行者,因为这很适合她小巧精致形象。
“爸爸,我们走吧!”
霍拉斯从窗台上端起一只花盆,“阿洛,你先来。”
阿洛翻了个白眼,气哼哼的从花盆里捏起一撮亮晶晶的粉末,走到火炉前,把粉末丢进火焰里,呼的一声,炉火变得碧绿,升得比人高多了。
她径直走进火里,喊了一声,“我恨飞路粉,对角巷!”
霍拉斯看到女儿眨眼间就不见了,立刻如法炮制,火焰呼啸着蹿起,把他也卷走了。
阿洛仿佛被吸进了一个飓风里,她的身子好像在急速旋转,耳旁的呼啸声震耳欲聋…可是飞旋的绿色火焰让她感到眩晕…不停的转啊转,她眯着眼看去,一连串炉门模糊的闪过,隐约能瞥见壁炉外的房间。
从壁炉出来时,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实在是憋坏了,一直没敢呼吸,因为上次她用飞路粉,被热得张了嘴,马上吸了一大口滚烫的烟灰。
霍拉斯从壁炉里踏出来之后,立刻帮女儿拍打她身上的炉灰,等确定她心爱的小裙子干干净净之后,立刻牵着女儿离开了这间宽敞明亮的巫师商店。
阿洛手里拿着柠檬开心果冰淇淋,望了望周围琳琅满目的橱窗商店,霍拉斯已经拿出了她的书单,上面写着:《标准咒语,二级》,米兰达·戈沙克著,《魔法药剂与药水》,阿森尼·吉格著,《黑暗力量:自卫指南》,昆丁·特林布著。
来到斯拉格吉格斯药房时,一个胖女巫正站在门外,她摇着头说,“龙肝,十七西可一盎司,简直疯了…”
“这可是龙肝!”霍拉斯没好气的说。
胖女巫认出了老板,有一种说坏话被抓包的心虚,拿帕子捂住脸,飞快的走掉了。
“爸爸,我今年要补充什么材料?”阿洛问。
霍拉斯带着女儿进了店铺,指着橱窗下那排木桶说,“鳗鱼眼珠和蝙蝠脾脏,还有另外一些东西,在柜台那边。”
店铺里散发出一股臭鸡蛋和烂卷心菜叶的刺鼻气味,阿洛烦躁的皱了皱眉,她很少来父亲的店就是受不了这股味道,当然父亲这种喜欢享受的人也和她一样,所以这家店一直是父亲的合作伙伴吉格斯先生打理。
这家药店十分神奇,地上摆放着一桶桶黏糊糊的东西,顺墙摆着一罐罐药草、干草根和颜色鲜亮的各种粉末,天花板上挂着成捆的羽毛、成串的尖牙和爪子。
当霍拉斯去到柜台后边的拿出标准剂量的各种药粉时,阿洛正聚精会神的看着乌黑、亮闪闪的甲虫小眼珠——伍纳特一勺,以及一个用独角野牛角制成的号角,价值二十一加隆——这玩意儿居然比龙肝还贵。
霍拉斯又带着女儿去了丽痕的书店买二年级要用的课本,这家店铺的书架上摆满了书,一直高到天花板上,有大到像铺路石板的皮面精装书,也有邮票大小的绢面书,有的书里写满了各种奇特的符号,还有少数则是无宇书。
霍拉斯正在跟店员沟通时,巴蒂刚好走进了书店,身后跟着一个穿着优雅巫师袍的高大的黑发男人。
“巴蒂,我的孩子,”霍拉斯眼尖的看到了他们父子,也顾不上买书了,亲亲热热的说,“见到你太好了,见到你太好了!哎哟,还有卡斯珀,你可真是魔法部的大忙人!”
巴蒂僵硬的点点头,用眼神示意身后的父亲。
卡斯珀·克劳奇面颊瘦削,容貌英俊,他不自然的微笑了一下,看起来比他的儿子要温和许多,他对着霍拉斯伸出一只手,两人握了握,他语气有些不自在的说,“斯拉格霍恩教授,又见到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