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明摆着的,因为巴蒂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当挤开人群向他们走过来时,脸上仍然带着极度兴奋的笑容,看上去和平时判若两人,“她没有失踪,就在宿舍里,海伦,我想麻烦你帮我去看看她身体好一些没有,然后你再出来告诉我,好吗?我在这里等你。”
海伦听到阿洛就在宿舍里,长舒一口气,对他点了点头,转身通过螺旋形楼梯钻进了自己宿舍里。
进到一片漆黑的房间里时,海伦的魔杖指向桌子上的蜡烛,火光燃了起来,她轻轻拉开四柱床的帷幔,果然看到阿洛正躺在床上,睁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阿洛,吓死我了,原来你在宿舍里啊,”海伦拍了拍心口,“你没去看比赛,图书馆和休息室里也不见人影,我以为你怎么了…唉,巴蒂说你病了,现在好点了吗?要去医疗翼吗?或者我去叫斯拉格霍恩教授?巴蒂也在休息室里等着呢,他让我来看看你现在的情况。”
听到巴蒂这个名字,阿洛的睫毛抖了两下,脸色更苍白了,她的身体一直在隐隐作痛,但她不敢和好友说这种骇人听闻的事,更不敢告诉自己的父亲,只能强装镇定,“不,海伦,不用担心,我只是还没有恢复过来,或许明天…明天我就会好了,你出去告诉巴蒂,有事明天再说。”
“好吧,”海伦半信半疑的看着她,嘴里还在嘀咕着,“今天你和巴蒂都奇怪的很,明明你生病了,他却很高兴,你没看比赛都不知道他今天有多猛,投中了十个球,简直就像哪个魁地奇明星附身了似的…”
阿洛抖了抖,立刻蒙上了被子,声音闷闷的还带着一丝可疑的哭腔,“好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去吧,告诉他不要等了…”
海伦离开后,她躲在被子里无声流泪,过了一会,她强打起精神,拖过床头的箱子,掏出一小瓶白鲜给自己上药。
阿洛抽泣着举起魔杖,衣物一件件飞进了箱子中,她又重新躺回床上,因为上了药,火辣辣的疼痛有所缓解,等到海伦回来时,已经看不出一点儿痕迹了。
凌晨一点钟,穿着格子花呢睡衣的露芙金教授来到了休息室的狂欢现场,坚持叫大家都去睡觉,这时拉文克劳院的联欢会才宣告结束,同学们爬上楼梯回到宿舍,仍旧讨论着比赛,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阿洛拉开遮住月光的帐幔,听着海伦平稳的呼吸声,她掀开被子——之前她就已经穿戴得整整齐齐,轻轻拿起床头的箱子,离开了宿舍。
拉文克劳的视野一直都很好,来到休息室时,她透过拱形窗往夜空望去,黑夜漫长无边,好似蛰伏着诸多难以估琢的东西,然而头顶星光漫漫,不知多少光年之外的行星带从天际横跨而过,像一条闪着光的无尽长河,在那之中,星辰相聚。
她拖着箱子,去到位于地下的魔药课办公室,在她坚持不懈的敲门之下,霍拉斯打开了门。
他穿着一件绿天鹅绒的晨衣,戴着一顶一样颜色的睡帽,还是睡眼惺松的,嘴里不满的嘟囔道,“宝贝…太早了吧…这才几点…周末爸爸一般都起的很晚,你是知道的啊…”
突然,霍拉斯看着女儿,眼睛瞪得像铜铃,瞌睡也被赶跑了,“你拿箱子做什么?复活节不留校了吗?”
“不了,爸爸。”阿洛挤进屋里,走到热烘烘的拥挤的书房时被一个带穗的脚凳绊了一下,重重的摔在地上,疼得她哀叫一声。
霍拉斯看着她有些僵硬的走路姿势和突然笨拙的肢体反应,一时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心疼的把女儿从地上扶了起来。
“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哪儿受伤了?”他急切的问,“好像没有外伤…”
但是霍拉斯吸了吸鼻子,魔药大师敏锐的嗅觉让他准确的分辨出了白鲜香精的气味儿,“不对…我闻到了…是哪里呢…”
“在大腿上,”阿洛硬着头皮撒了个谎,“我的魔杖一直不太稳定,爸爸,今天练一个咒语不小心把自己弄伤了,流了血…”
霍拉斯即使心疼女儿也无法再反驳了,因为魔杖是妻子做的,而女儿又执意使用这根魔杖,他一向拿这对固执的母女没办法,只是伤感的叹了口气。
“你怎么突然要回家了?”
“今年压力太大了,我想在家里休息一阵子,然后再回来城堡准备n.e.w.ts。”
“那爸爸也回去陪你…”
“爸爸,你应该留在城堡,我猜提高班的学生会找你请教问题的,”阿洛连忙拒绝道,“不需要陪我,因为我打算和阿尔见一面。”
“你们分手了吗?”霍拉斯揉了揉自己的胸口,感觉很心塞,“可是,我认为阿尔法德是个不错的孩子…当然,巴蒂也是…但他的行为我不能认可,我真不敢想象你母亲当年在学校里都经历了什么…会不会也有迷情剂…”
阿洛感觉更痛苦了,她很确定母亲那么活泼的性格绝对没有经历过自己所遭遇的事情,她在一年级的火车上就被巴蒂那个偏执的疯子给盯上了,可她却浑然不知,最后付出了惨烈的代价…
此刻她内心的痛苦更胜过身体上的疼痛。
因为她知道自己心里其实喜欢着巴蒂,这也是她一直伪装仍在受到迷情剂控制的原因。
如果他真的不喜欢自己,那她大概只会难过一阵子,还会开开心心的接受别人,但他却是喜欢自己的,偏偏又不知道怎么表达,以至于在他认为事情无可挽回之后,孤注一掷的使用强迫的手段逼她就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