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宝贝——”
巴蒂望着儿子跑上楼梯,有点摸不着头脑,但他现在很庆幸这个越长大越不讨喜的儿子今天不会打扰他和妻子的万圣晚餐了,他把站起来的阿洛压回椅子上,“好啦,别管他了,一会儿他没事就会回来了,快吃饭。”
阿洛思索了片刻,又见丈夫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笑着点点头。
“巴蒂…”
“阿洛…”
两个身影在南瓜灯昏暗的光线中越靠越近,等小巴蒂披上斗篷再次下楼时,他没心情关注厨房里黏黏糊糊的父母,满心满眼都是寻找他的主人——他的黑魔标记失效了。
他最后望了一眼依偎的父母,完全没想到这将是自己最后一次见到健康的母亲,以及意气风发的父亲。
他走入茫茫夜色中,黑暗吞没了他。
1981年11月初,阿德湖森林。
清晨的阿德湖森林沉睡在一片寂静之中,这里有很多豆木,走进这座森林就仿佛潜入了一片斑驳的绿色海洋,虫鸣声和树叶的沙沙声在空气中回响。
飞鸟掠过天空时,发出清脆动听的叫声,黇鹿和小麂时不时在林中出没,偶尔还会踩到小林姬鼠挖的洞。
四个身穿兜帽长袍的人影围在一棵倒塌的大树附近,盯着树上的破衣架。
“这就是那个门钥匙,”罗道夫斯说,“我在他们房子外面偷听到的。”
“那就等着我们亲爱的弗兰克来给我们送黑魔王的消息吧,”贝拉露出一抹狰狞的笑容,“干得不错。”
突然,她的笑容僵住了,“我女儿呢?”
她转向拉巴斯坦,语气急迫的问,“伽蓝呢?你那天带她去了哪里?”
“你终于想起她来了,”拉巴斯坦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儿,没好气的说,“她没办法再去霍格沃茨,已经被我送回瑞士了,现在很安全,你就放心吧!”
贝拉恶狠狠的瞪着他,但脸涨红了,表情怎么看怎么心虚,“什么叫终于啊?我是担心她的父亲!你确定没问题吗?她又变回了五岁,谁去照顾她?要不你先回去吧…”
“不,我不回去,”拉巴斯坦提高了音量,“我已经安排了一个很可靠的人隐藏了她的身份,毕竟黑魔王的仇家还是挺多的,你也知道,我们必须先找到他,才能让伽蓝平安的生活,她现在太小了,魔力不受控制。”
贝拉看到小叔子谴责的目光,想到他帮自己拉扯大了女儿,马上住了嘴,不敢再说什么。
“这样,还是巴蒂去把隆巴顿引过来,他速度比较快,”罗道夫斯冷静的说,“拉布,你配合他,为了保险我在中间等你们,贝拉你就在这里。”
贝拉点点头,在食死徒的团体中,她一般是执行者的角色,便没有反驳更为镇定的丈夫。
“行,走吧,”拉巴斯坦转身,看着一动不动的小巴蒂,纳闷的问,“巴蒂,想什么呢?过来啊?”
“噢,”小巴蒂回神,跟着他往森林入口的方向走去,直到看不见贝拉夫妻二人了,他才凑近了拉巴斯坦,低声问道,“伽蓝变回去了?”
“是啊。”拉巴斯坦叹了口气。
他现在憔悴得要命,恋人从17岁变回5岁对他的打击不可谓不大,本来他们说好了等到伽蓝毕业时就结婚的,哪怕黑魔王不同意也无法阻拦他们,可是就差一年…
拉巴斯坦完全崩溃了,无法接受这个事实,黑魔王失踪后,他的咒语也失效了,亲眼见到变回小女孩儿的恋人之后,他就发誓一定要找到黑魔王,让恋人再拥有17岁的身体,然后他要马上和她结婚!
“那个照顾她的人靠谱吗?”小巴蒂的手微微颤抖,他深吸了一口气,故作不经意的问,“不会伤害她吧?”
“不会,”拉巴斯坦踌躇片刻,对他说了实话,“照顾她的人是雷尔,他收养了伽蓝,两人对外父女相称。”
“但雷尔不是死了吗!”小巴蒂惊诧的望着他,“有人传闻他被黑魔王杀死了,但是我知道黑魔王没有做过这件事,他以为雷尔叛逃了,还派了很多外围食死徒搜寻他,但是一无所获,所以他猜测雷尔被凤凰社的人杀掉了!”
“这里面内情很复杂,是伽蓝救了他,”拉巴斯坦不愿意多谈这个话题,摇了摇头,“不提救命之恩,就说这么多年的情分,我绝对信任雷尔,他会好好照顾她的,而且布莱克像莱斯特兰奇一样血统高贵,我也不担心她的生活水平下降。”
小巴蒂的嘴唇一开一合,却没有说话。
他想到去年圣诞那天,她因为自己不关心雷古勒斯把他赶走,原来是这样吗?
哪怕是从小一直跟她吵架的雷古勒斯,在她心里也比他的地位高么?
他一直温柔的对待她,像个兄长一样体贴的陪伴她,但他的温柔体贴并没有在她心里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可能她不记得了,但他什么都没忘掉,甚至想马上就去布莱克老宅找她,他知道怎么进入格里莫广场12号,也知道那扇刷了黑色油漆的大门上,那个扭曲的银色把手,上面仍然残留着那些夏天他的指纹。
他真希望能马上拥有她,这样就不用去精心安排那些他设计的偶遇、不用努力去赢得她的芳心、不用卖力的夸张演出、没有情敌、更不用思考通往老宅的门要撞破或者闩上,她的门永远都开着,样样都来得如此自然,如此容易,就像某天夜里半梦半醒之际他顺其自然的占有她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