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猜测着她的心意,却不敢告诉她,他爱她,在她身边,他总是坐立不安,怕领会错她的意思,担心失去她,遇事都要揣测再三,直到他看到她和布莱克越走越近,他嫉妒的第一次对她冷战。
以妻子娇纵的脾气,她居然在生了气之后又回来哄自己,他早该发现的,她喜欢上自己了,她不愿意失去他,她的感情浓烈的一点儿也不比他少,一切或许都始于那次世界杯,他带着她骑扫帚,在他希望无止无尽的她依偎在自己身后的时光里。
但一切的开始也可能比他想的要晚了一些,仍然在他浑然不觉的时候,她看见了在帐篷门口凝视她和布莱克的他,她已经开始注意到他,开始心动,但他没给她什么火花,甚至在他们去霍格莫德约会之前,她特意卷了头发,期待着自己跟她告白,而他的离去,让她慌乱的接近她自己也不知情的东西,它在她心里酝酿了数月,所有的征兆都让她想要呼喊:巴蒂,我喜欢你,但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他想问自己:怎么没能早点明白?你一向清楚欲望为何物啊,你一直爱着她呀,为什么没发现她也爱你呢?
她在那个暑假里接受了他不喜欢她这件事,并且逐渐把他又放回了朋友的位置,他仍然没能发现,当他好整以暇,总算转身面对她,与她四目相接时,他吃醋了,她开始误解自己,他看到她冷冰冰的眼神,那是玻璃般冰冷残酷、蓄有敌意、近乎残忍的东西。
她恋爱了,带给他痛苦、郁热和震颤,他眼看就能获得美满幸福,却因为误会而在咫尺之外徘徊,他觉得周围的空气都被吸光,让他气喘吁吁,仿佛内脏受到了撞击,撕碎了鲜活的肺组织,变得口干舌燥。
他希望她明白自己的心意,因为他无法开口,他的心脏被阻塞,跳得飞快,还来不及让任何东西流过狭窄的心室,就已经喷出玻璃碎片,那是恐惧,是惊慌,再多挨一分钟,如果她不与自己在一起他就会死——与其看她和别人在一起,他宁可杀掉她。
如果他不杀她,那他要让她终身残疾,这样她会坐在轮椅上与他待在一起,永远不离开他,如果她坐轮椅,他将随时知道她的行踪,也很容易找到她,他对她会有优越感,既然她已经这样了,他便是她的主人,她会永远不得不依赖他。
阿洛真的介意这一切吗?恐怕她真正在意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她莫名其妙的深陷在他复杂精巧的棋局中,她假装中了迷情剂,无可奈何的寻找棋子的踪迹,想知道他们会朝什么方向发展,因为她不可能总是保持高度警惕,集中精力,但她一定是窃喜的,毕竟她喜欢他,也是因为她爱他,她总会原谅他的错误。
巴蒂看着闪闪掀起了隐形衣,准备伺候儿子去喝一杯热可可,突然放松了绷紧的神经。
那只放在他掌心的手和他们的孩子,是他从她那里得到的一切。
半夜时,营地里的声音变了,歌声停止了,巴蒂听见了惊叫声和人们慌乱奔跑的声音,他飞快的穿好衣服钻出帐篷,就着仍在燃烧的几堆火的火光,看到一群巫师紧紧挤作一团,每个人都把手里的魔杖向上指着,一起向前推进,慢慢的在场地上移动。
他们的脑袋上戴着兜帽,脸上蒙着面具,在他们头顶上方,四个挣扎着的人影在空中飘浮,被扭曲成各种怪异的形状。
更多的巫师加入到前进的队伍中,大声笑着,指着上面飘浮的几具躯体,随着游行队伍的不断壮大,一些帐篷被挤塌了,甚至一个游行的巫师用魔杖把路边的帐篷点着了,它们烧了起来,尖叫声更响亮了。
人们纷纷朝树林里跑去,逃避这个游行队伍,响亮的讥笑声、狂笑声、醉醺醺的叫嚷声越来越近,巴蒂挽起了袖子,掏出魔杖。
这群该死的黑巫师!
“我要帮助部里维持秩序,”他回身交代惶恐不安的闪闪,“盯紧你的少爷,不要离开帐篷,等事情解决后我就回来。”
此时游行的队伍比刚才更庞大了,巴蒂和几个同事拼命想冲进去,可是遇到了很大的问题,他们不敢施魔法,生怕那四个人摔下来,其中两个只是几岁的孩子——他们在离地面六十英尺的半空,像陀螺一样旋转着,脑袋软绵绵的忽而歪向这边,忽而歪向那边。
正在他们和外围的黑巫师对抗时,树林的方向忽然冒出一个巨大的绿光闪闪的东西,它一下子跃上树梢,飞到了空中。
那是一个硕大无比的骷髅,由无数碧绿色的星星般的东西组成,一条大蟒蛇从骷髅的嘴巴里冒出来,像是一根舌头,骷髅越升越高,在一团绿莹莹的烟雾中发出耀眼的光,在漆黑的夜空衬托下,就像一个新的星座。
是黑魔标记。
突然,游行的黑巫师们一个个尖叫着逃走了,他们的队伍很快被冲散,四个麻瓜也被解救了下来,巴蒂心里十分不安,立刻和同事们往森林的方向跑去。
傲罗们已经在犯罪现场了,他们施放了二十个昏迷咒,仿佛有所收获,因为韦斯莱突然大喊一声,“住手!住手!那是我儿子!”
"闪开,亚瑟。”巴蒂用冷冰冰的不带感情的声音说。
“这是你们谁干的?”巴蒂气得板紧了脸,厉声问道,犀利的眼睛在现场被发现的五个人嫌疑人之间扫来扫去,“你们谁变出了黑魔标记?”
“你给我放尊重些!”布莱克家的女孩儿用魔杖指着他,“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和我父亲施放的咒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