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持他们的蓝色人群一浪又一浪的冲过拦板来到球场,无数只手雨点一样落在他们背上,阿洛冲在前面,噪音纷至沓来包围了她。
球队成员被人群举到了肩头上,巴蒂看到海伦挥舞着蓝色的花环大声呐喊,丹尼跳上跳下像疯子一样,露芙金教授哭得厉害,用一面拉文克劳的手帕擦着眼泪,而邓布利多站在那里等待着,手里是那个巨大的魁地奇奖杯。
他的妻子呢?
就在这时,一双手紧紧的抓住了他的腿,把他往下拖,他低头时就看到了她——她正在拼命往他面前挤,眼里滚出泪水,但脸上带着笑容。
他走到邓布利多面前,恍恍惚惚接过奖杯,把奖杯高高举起,这一刻,妻子就在他身边,把他的头拉下来,在发顶落下一个吻。
虔诚的、甜蜜的、犹如神赐的、他喜欢的,她的吻。
赢得魁地奇奖杯让巴蒂心情愉快,这种心情至少持续了一星期,他想,如果什么能让他更快乐一点,那恐怕就只有妻子的慷慨了——他想跟她求婚。
现在就连天气似乎也来庆祝胜利了,随着六月的到来,白天变得闷热而晴朗无云,他们偶尔会到黑湖边散步,带着一大壶冰镇南瓜汁和她亲手做的熏牛肉到草地上躺下。
但是他们不能经常这样做,考试临近了,无论他们多想懒洋洋的打发时光,都还不得不留在图书馆里,忍受着从窗外吹来的夏日香风的诱惑,迫使自己的大脑努力工作。
n.e.w.ts开始了,这是霍格沃茨所能提供的最高学历,想进入魔法部工作,成为傲罗,必须具备最高学历,不过上辈子巴蒂的成绩就是年级第一,这辈子他便显得悠闲了些,开始回忆上辈子他建房时的那张草稿图。
阿洛把身体深深埋进了丈夫旁边的一张扶手椅里,在小包里翻找了一会儿,从那堆乱七八糟的书里抽出一本褐色的黑皮面的大部头。
她露出厌恶的神情,小心翼翼的把书放在桌子上,就好像那是某种刚刚死去的东西,这是父亲给她的《尖端黑魔法解密》,上面详细的描述了魂器的制作方法。
她越读越觉得可怕,真不敢相信伏地魔居然打算弄七个魂器,因为这本书里警告说,分裂灵魂会使灵魂变得很不稳定,而那还只是制造一个魂器的情况下。
书里还提到,想让灵魂重新变得完整,只有一种方法——忏悔,制作魂器的人必须真正为自己邪恶的所作所为忏悔,但那是极度痛苦的,书里有个注解,似乎这种痛苦能把人摧毁。
但黑魔头杀人如麻,他不会忏悔的,阿洛很明白这一点,所以她必须联合邓布利多解决掉这个定时炸弹,不光是为了她的儿子,也是为了魔法界的芸芸众生。
战争之下,他们都是蝼蚁般的小人物罢了,如果黑魔头想对付谁,恐怕只有大难不死的男孩儿才能逃过一劫,像巴蒂这么强大的白巫师,不也一个照面,就神不知鬼不觉的中了夺魂咒吗?
而且这还是在黑魔头没有强大肉身的时候,实在太恐怖了,她知道,如果不是巴蒂手中的权利很有用,他一定会被直接杀死。
阿洛忍着厌恶翻了翻松脆的书页,就像在检查腐烂的内脏似的,寻找怎么毁掉魂器的答案,她注意到书里提醒黑巫师必须让魂器上的魔咒非常强大才行,因为魂器会被破坏力极强的东西摧毁,导致魂器再也不能修复。
把魂器撕碎砸烂、碾成粉末都不管用,必须使它再也无法用魔法修复,唯一庆幸的就是,魂器里面灵魂碎片和人的灵魂正好相反,它之所以存活,完全依赖于它的容器,依赖于它那施了魔法的载体,不然它就无法生存。
所以什么能破坏魂器呢?
“一定会有办法的。”巴蒂安慰的说,他的目光落在那本书上,就像看到了这世上最厌恶最肮脏的东西,他知道妻子对黑魔法毫无兴趣,研究这些书也只是为了帮助他更快的解决黑魔头的问题,为他大刀阔斧的改革魔法部的行动打下坚实的声望基础。
“当然,考试结束我们就去找邓布利多,我相信他会很感兴趣的,”阿洛两根手指掐住那本书,嫌弃的塞回了小包里,“啊,这大概就是我们幸福生活中唯一一点不完美——总会有极少数的人为了一己私利试图破坏大部分普通人温馨平淡的家庭。”
巴蒂只能看到她在炉火的映照下整理思路,但当她意识到他们的想法惊人的一致时,她对他出神的微笑。
这个微笑唤醒了他,他不由自主的想着她在想他在想什么,他很享受这件事,就像她也享受其中一样,他一直都爱她,而现在她更热烈的爱他,这让他想起了凌晨时分他们在房子的拥抱。
他又低头盯着那张被他画了一半的草稿图,其实他用不着这么谨慎,他认为自己绝对不会记错,他和她在那栋房子里生活了二十一年,那里每个角落都有她的身影,她的脚步声一直在每寸空气里回响,他太熟悉那里,熟悉一草一木、每个房间、遮阳伞、望远镜、大书架、特殊的法式窗户甚至风吹来的方向,他必须努力按捺住现在就想和她一起回到那里的想法,他想他们两个在二楼那间卧室里,锁上卧室门,踢开碍手碍脚的儿子和他那些玩具,把怀表放在她的枕头边,用力占有她,再用力。
“我可以在这里度过余生,”她挤进了他的扶手椅中,垂头看草稿图,手指落在其中一个房间上,“这儿,和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