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露帕尔飞了出来,晃悠了一圈:“小孩子不要多问,这是大人们的秘密…哦,对了!我的大人您也是小孩子呢!”
她回过神来,颇为可惜的叹气了一声:“不能为大人献上我的爱,实在是太可惜了。”
爱?什么爱?
空的表情变得更古怪了。
之前在沙漠的时候,他就经常听见利露帕尔口吐在被审核暴打边缘的台词…这让他多多少少有了一点点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魔瓶再道:
“没有优美的形体…便无法看见醇香的葡萄酒从您的嘴角淌下,也无法帮您去……拭去那甜美的脏污了。”
“利露帕尔…!”我忍无可忍,甚至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够了!”
还嫌不够社死吗…???
瓶子狡猾的咳嗽一声,略带歉意的道:“好吧,我亲爱的大人啊,您果然还是一个小孩子呢。”
话已至此,须弥人看我的眼神再也不对劲了,就连空都露出了那副“你果然是这样啊”的神情。
一桌几个人,只有派蒙左右晃动着脑袋。因为我们在聊她听不懂的东西而烦恼,觉得我们像是估计了她一样。
小姑娘这一不高兴,空便又无奈的回过头去安抚她,我则和利露帕尔继续闲聊。
从阿赫玛尔聊至现任草神,又从她所背负的罪恶拐到有关于伴侣的话题,最终——魔瓶话锋一转,停顿了下。
“我能感觉到。”她的语气突然变得笃定了起来,还带了一些对某些事物审视的感觉,“您有伴侣了。”
我微微挑眉。
镇灵一脉与人类不同并无羞耻心,但她们也是以人类情感为力量而变强的种族,这也意味着她们对于情感也十分敏锐。。
兴许是在谈即某些话题时,我的情绪有些古怪吧?
正当我若有所思时,魔瓶沉默了下来。
她的瓶子不再流转那些五光十色的颜色,转而停留在了一种诡异的寂静里,像是失去了她的意识一般。
直到一旁默默看着我们聊天的卡维忍不住的凑了过来,他关切的问:“利露帕尔,你没事吧?”
魔瓶不回应,只飘在那里。
卡维等了几秒也没见她回话,不由的担心了起来。
早在之前利露帕尔对他和艾尔海森说自己的故事时,妙论派的天才学子就觉得这很不靠谱。
虽说须弥的古代史充满了玄幻惊艳,又浪漫的色彩…
但因为谋害了自己的爱人与国度,而被处以形魂分裂之极刑的利露帕尔…现在状况如此糟糕的她,真的能继续保持正常行动下去吗?
卡维很敏感,他担心眼前这个虽然嘴臭,不过瓶很好的家伙。
于是他望向我:“你…你叫春澜是吧?”
我回神:“啊,是的?”
他表情复杂。
青年的确不太能将眼前年纪轻轻的少女…和传说中的那位魔神所联系上。可正如他烦人的学弟所说的话是一样的。
——神也是“人”,他们拥有情感,某种意义上而言,他们与人类别无二致。
“你…那个,您知道利露帕尔她怎么了吗?”长着张漂亮脸蛋的人儿小心翼翼的问。
这让我有点忍俊不禁的想笑,也调侃:“你第一次见我可没那么拘谨——利露帕尔她没事的,只是因为心情郁闷吧。”
“我们见过吗?”卡维不明所以。
我微微扬起下巴,对着一旁的艾尔海森点了下头。青年便立刻转头骚扰另一方去了。
成功收获到艾尔海森对我扔来一个麻烦的无语表情,我又一次愉悦的翘起了嘴角。
他们二人只拌嘴了几句,空中就再次传来了声音:“是的…正如我敬爱的大人所说…”
听见我发言,魔瓶晃晃悠悠的颤了颤,随着“嗡嗡”几声发出浅蓝色的光。
她叹息,语气变得极端了些:
“真可惜,我没能亲眼见证大人与她爱的人结为伴侣…也没能阻止大人被昏庸的凡人所欺骗…”
卡维质问艾尔海森,他喝醉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话语戛然而止…利露帕尔末尾阴鸷又疯狂的语调,确确实实让人觉得毛骨悚然了些。
就连与她相处许久的空还派蒙都愣了愣。派蒙更是下意识往后退了一下,躲到了空的身后。
“利露帕尔…?”旅行者喊她的名字。
虽说魔瓶自带一种傲慢的感觉,但自始自终空都没见过她生这么大的气…
哪怕是提即那段沾了血,令她不惜以自己儿女的性命报复自己国度的事情——利露帕尔都没有如此愤怒。
此刻,魔瓶就仿佛无数年以前一般,她向她所挚爱的王发出了“箴言”。
“我的大人,您是天空翱翔的雄鹰…地上的走兽都应当因您俯首称臣——卑劣的虫孓无一能配的上您的荣光。”
“哪怕时间早已在赤沙中被吞没,但直到如今,我也依然与尘封的历史们…一同铭记着您拯救须弥的模样…”
“我曾经也向女主人发誓过要守护您,为您斩尽林中的一切荆棘,为您筑起躲避风沙的高墙…将一切野心与欢尽的盛宴为您献上…”
轻柔的嗓音配以雅致的语言…
这是只有过去之人才能听懂的话语。
她恍然发出了一阵黏腻的轻笑,像是杯底未化开的蜂蜜,正粘连着,无法被倒尽。也更像是粘稠的毒酒,正在诉说以死亡为名的腐朽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