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呐,还是不能太嚣张了,不然,迟早是要倒霉的。
背靠权势不管不顾,完全不给他们留活路,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何况,他可不是兔子,在座之人也不可能是。
他攒的局当然要将“志同道合”的人聚齐,在场之人,几乎都与戚渺经营的行当有利益冲突。
哪怕是坐着喝茶不吭声的沉员外,粮铺生意也一落千丈,都快同祖传书肆差不多冷清了。
他不信对方咽得下这口气。
董驰很清楚,在座之人应邀前来,甭管嘴上说得有多无所谓,都有颗想看戚渺倒霉的心。
一个人,胆小如鼠。
一群人,胆大包天。
果不其然,董驰刚将窗户纸捅破,就得到了附和。
“如此说来,确实该运作一番。”
“闹得越大越好,最好是满城皆知。”
“哈哈哈,有点意思。”
……
气得不轻的李父,往城门口去时被人拦住,脸黑成锅底,抬眼看到对方穿着打扮,立马变作了笑颜。
行至僻静处交涉后,他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不过,为了戏更深,强自压下喜悦之情,又回到最初疾首蹙额的模样。
“爹,爹你怎么了?”李父进家门时,李大壮正好迎出来。
“爹这是被气的……”快步进屋,压低声音后详细讲起今日进城发生的一切。
说到李二花时气愤不已,谈及遇到的贵人时红光满面。
“爹,他们真会给我一份差事?”
“放心好了,爹都问清楚了。明日之后,不管你是想去米行,还是酒坊都成。”
“欸!”李大壮挠了挠头,憨笑应声。
翌日,济世堂。
李父是被李大壮背着进来的。
不明就里的大夫本以为病患伤情严重,问诊得知是被气坏了身子,搭脉一探,装的挺像那么回事。
刚想言明没什么大碍,哪来回哪去。
就见李大壮拂去一脑门子汗,丢下一句找谁算账去,就把李父扔在医馆不管了。
后者口中还吆喝着“爹没事、甭去了”,李大壮头也没回,只留下一句要给他讨回公道就跑了。
下一刻,被背着进医馆的李父,腾地站起身,又对诊脉的大夫说不用开药,他搁这歇一会就走。
坐堂大夫好奇归好奇,倒也没开口赶人,别再乱来就是了。
可气势汹汹往百家钱庄去的李大壮,可就没有这么安分了。
一见到李二花,就斥责她不孝,竟将亲爹气进了医馆,紧接着又说她狠心,看到兄长也假装不认识……噼里啪啦像放炮仗般,李二花的眼神越来越冷。
在心里反思自己当初脑子八成进水了,竟会想着回去认亲,愚蠢至极。
“客人倘若心情不好,可去酒肆小酌两杯消消愁。”就差明说,别在我们百家钱庄发疯了。
至于承认自己与李大壮的关系,抱歉,自这一刻被指着鼻子骂,她是半点念想都无了。
李大壮错愕了一瞬,但还是将既定的话说出口。“
我要找你们东家!让她认清你的真面目!”
李二花漫不经心的神色一变,估摸着时辰,东家恰好快从金库出来了。
于她而言,戚渺不仅是她的恩人、贵人,更是誓要追随终生之人。
她不希望自己被东家厌恶,时下讲究的是孝悌仁义,她在世人眼中确实薄情寡义了些。
为今之计,尽快送“客”。好在荀掌柜和众姐妹都不会在东家面前提及此等小事,她总能堵住李家人的嘴。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好说歹说甚至派人上手,李大壮都赖着不走,像是故意拖延时间,就等着戚渺现身。
动静闹得很大,不少路人探头往里瞧,戚渺也在这时候露面了。
目标人物出现,李大壮一个滑跪近前为他爹鸣不平,干嚎着让戚渺为他作主。“……小姐您心地善良,怎么能将此等毒妇留在身侧?”
戚渺哼笑了一声。心地善良?装着装着,还像真的了。
得系统提醒,结合自己推断,戚渺清楚对方只是枚小棋子。
本想配合演一演,扫了一眼小脸唰白、身形踉跄的李二花,还是速战速决吧。
“确实不该让她继续留下了……”
古柳上前搀扶住瘫软的李二花,看向戚渺目露哀求:“东家!”
李大壮惊喜交加。爹果然聪明,便是没有大肆宣扬他们与李二花的关系,也起到了这个效果,差事稳了。
荀言之不忍心,站出来求情道:“东家,这位凭空冒出的李家人,莫名拿孝道来欺压一个被生身父母卖掉的弱女子,简直是无稽之谈!”
“东家!求求您,别让李管事离开。”其余女子也出口求情。
李大壮得意地看着李二花道:“我爹还在医馆,你快同我去给他磕头赔罪!”
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的戚渺,看着李二花继续补充:“邻县也要有个百家钱庄,荀掌柜这些日子好好教教李管事,她该学着独当一面了。”
泫然欲泣的李二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