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重操旧业不就行了?掌柜和木匠同进同出可见心齐,很快就能东山再起。”来凑热闹听乐子的男人提议道。
“东山再起?他们要的可不是东山再起。”知之甚详的男人,喝了口茶润嗓。
“不要东山再起,那要什么?”
“要百家木行和他们一样关门歇业,方解心头之恨。”其实,他们恨的不是百家木行,而是掌柜张桑良。
人如其名,丧尽天良。
仗势欺人就算了,还戏耍所有人,更过分的是,连木料都霸占。
既如此,谁也别想好过。
据说那张桑良的独女,是百家产业东家跟前得脸的人,也是日后百家产业的大管家,如此,想要“回敬”张桑良,就只能拿百家木行做筏子了。
明明东家是个心慈的,怎么手底下有这么个“恶人”?
商人逐利,能者多劳多得,耍阴谋诡计吃独食,就很过分了。
听到这个答案,对面的男人倒抽了口凉气。“这、这怕是难办了。”
“谁说不是呢?如果只是区区一个木行,照这么闹下去,指定早就废了,可它是百家木行啊!就算无人上门,有钱庄、米行、酒楼等在后面撑着,再来个十年八年也不可能倒台,鸡蛋碰石头,不自量力。”最后,男人总结道。
“嘘!小心祸从口出。万一他们报复不成,把怒气撒在你身上怎么办?出门在外,还是要谨言慎行。”
“多谢提醒,但我无惧。”说着,男人起身直直朝百家木行走去,旁边几桌人也跟在了他身后。
霎时,茶馆外就剩下特意前来的男人和张翠芝。
当两伙人先后在木行站定,并亲切友好交流时,男人觉得自己才像是个乐子。
再看到出来收拾桌子的伙计时,福至心灵,明白了对方之前是想提醒他,悠着点。
幸好,他没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不至于引火烧身。
同样全程听下来的张翠芝,因亲爹让木行陷入如今境地,真有点臊得慌。
等医馆门口两拨人要各自离去时,她果断选择跟上在医馆喝过茶的那位。“王掌柜,请留步。”
“你是?”王垚多循声看了过来,见是与长女差不多年岁的小姑娘,神色莫名。
张翠芝自曝身份后,不卑不亢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王垚多嗤了一声,径直朝茶馆走去。
因为他们散场了,茶馆也冷清了下来,两人坐在门口,要了壶清茶。
“有何贵干。”想到面对的是张桑良之女,王垚多就没法给个好脸色。
张翠芝也不恼,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将招揽之意道明。
“张姑娘虽是女子,倒有乃父之风。”王垚多阴阳怪气回话。
当爹的不久前刚坑了他们一把,亲闺女递上橄榄枝会是什么好事?谁信啊!
“他是他,我是我,就事论事。东家在外已然知晓百家木行近况,特派我归来处理妥当。所以,王掌柜尽管放心,方才所言句句为真,如若王管事有意,东家愿助王氏木行一臂之力。”
王垚多沉默了,虽不知道对方图什么,但他确实心动了。
不为其它,就为能压制张桑良。
他不就是仗着有戚渺这个后台,所以为所欲为吗?
当自己和他有了同一个东家后,处在同一起跑线,看谁玩得过谁?
除了这点,个中利益属实诱人。
戚渺出资相助,只做背后东家,不要名,只要利。
他仍旧是掌柜,名利双收。
“当真?”
“千真万确。”
“我想想。”王垚多抿唇道。
“王掌柜若是想好了,托人传个话。”要跟百家木行打擂台,只这一位可不够,她还要找其他人呢。
“好。”目送张翠芝远去,王垚多将桌上茶水一饮而尽,正要离开时,被伙计叫住了。
“客官,你还没结账呢。”
王垚多:!!!找人合作不买单?
苦大仇深掏出几个铜板放入伙计手中,男人快步离开,颇有落荒而逃的意味。
茶馆伙计不知道他们聊了什么,收拾茶具时幽怨地扫了眼百家木行方向,只盼风波快些消停,这阵子他可是累惨了。
干多干少都拿一样的月银,活自然是越少越好。
木行上下同他想的一样,都不希望再折腾下去了。
接着小半月,张翠芝几乎雷打不动出现在茶馆,伙计都记住她了。
人刚出现在街角,桌凳就被擦拭干净,刚落座茶水糕点就呈了上来。
“多谢。”
“客官请慢用。”
看着他忙里忙外,面上始终挂着笑,张翠芝起了挖墙脚的念头。
跟戚渺待久了,看到个人才就想招揽到百家产业去。
等她与另一个从木行方向过来的掌柜交谈过后,趁着伙计添茶的功夫,张翠芝询问对方是否愿意跳槽到百家酒楼。
从茶馆伙计,到酒楼跑堂,差
事大同小异,月银涨得不多,但百家产业出了名的福利好、晋升快,不去是傻子!
没等掌柜高兴茶馆多了个常客,就得知任劳任怨五六个年头的伙计,竟然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