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
“今天下午的董事局会议上,我希望父亲能做出明智的选择。”
“你威胁我?”
顾肖薄白眼皮微抬,“您不也曾威胁过她?”
她?
哪个她?
顾承章隐隐的兴奋在这一刻终于有了裂痕,一个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念头正在脑中渐渐形成。而他迟迟都没能想通的问题,似乎也在这一刻迎刃而解,有了清晰的答案,明确的指向。
顾肖,他的儿子,所做的这一切从始至终——都不是为了他如今坐着的这个位置。
这个认知让顾承章急怒攻心,“你别告诉我,你处心积虑这几年,将集团高层一个一个换成你自己的人,为的全都是她?!”
这是顾承章绝对不能接受的。
他可以接受顾肖为了夺权而算计他,却无法接受他所做这一切,仅仅是为了个女人。这和古时的昏君有什么区别!
顾肖看着顾承章眼底的愤怒,不紧不慢扯出笑,“如果我说是呢?”
“混账东西!”顾承章拿起桌上的水杯就朝顾肖狠狠砸过去。
顾肖没躲,瓷质的杯子擦着他的脸颊落在身后的地板上,四分五裂,颧骨上被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这是他身为人子,应该承受的怒火。
除此之外的让步,一步都没有。
“我教养了你这么多年,难道就教会了你贪图美色?!为了一个女人,你算计亲生父亲,现在是连家族清誉都不管不顾了吗!”顾承章怒不可遏,眼底竟开始充血。
顾承章
越是愤怒,顾肖就越平静。
“您言重了。”
“她规规矩矩做事,清清白白做人,怎么就有辱顾家的名声了?”
“她是你妹妹!”
“你到底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们在一起,别人会怎么看我们顾家?!这件事会成为整个顾家的污点!成为整个宁海权贵圈子里的笑话!”
“她是我妹妹,但她也有父有母。她的父亲叫顾平,是一名军人,为捍卫国土牺牲,被追记一等功。她的母亲叫钟书慧,是一名外科医生,救死扶伤,参与过大大小小数十次紧急救援。这样的身家背景,难道不是我们顾家高攀?”
“至于您说的笑话,我今天能站在这里和您谈条件,我就一样能让那些游手好闲搬弄是非的人,通通闭嘴。”
顾承章相信,顾肖是有这个能力和手腕的。
“顾璟珩,我看你真的是色令智昏!不过是个女人,以我们顾家今时今日的地位,你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你……”
“我谁都不要,只要她。”
温淡的一句话,没有厉色疾言,却掷地有声,让顾承章都为之一振,也令他后怕。
沉默的瞬间,顾肖眸底染上鲜少的哀色。
“您倒也不必将所有的矛头都指向她。您当初拿着那些照片威胁她,您用奶奶的性命威胁她……”
“您可真是识人善断,知道她在意奶奶,一定会乖乖就范。但您有没有想过,那是您的母亲。”
一个可以用自己母亲的性命为筹码的人——
顾肖闭了闭眼,喉结轻动。
“我是为了她,我也是为了顾家。在您的心里,顾家是家族名声,是祖宗清誉,是世家门楣。在我这里,它就是我在意的人。”
“您动她,动奶奶,就是犯了我的大忌。”
顾承章像是陷入巨大的震动,良久都没有接话。
终于,他一点点回过神,“所以,我这个做父亲的,你就可以毫不在意了,是吗?”
“您要我把话挑明吗?”
顾承章蓦地抬眼。
“当初您为什么和我妈离婚?您当真以为我不知道吗?”
顾肖倏然冷笑,“您口口声声说看中顾家的声誉,您猜——如果您的那些照片流出去,顾家的声誉,还保不保得住!”
“你敢!”顾承章蓦地站起来。
“我是您一手教大的,我敢动维远新材,就已经想好了之后的全部退路。同样,您如果一意孤行,我也不介意再让那些媒体扒一扒我们顾家的艳色新闻。”
“你……”顾承章指着顾肖,指尖发抖,“逆子!逆子!!!”
“道理我讲完了,接下来——”顾肖双手撑在宽大的办公桌沿,目光定定。
“我们,各凭本事。”
*
顾南湘是在下班的时候才看到维远的新动态。
维远董事局主席顾承章辞任。
一句话新闻,信息量却极大。
在维远新材处在风口浪尖的关键时刻,顾承章的辞职无疑是最佳危机公关。
而对于整个维远系来说,这还是一场巨大的权柄交接。
顾南湘对商场上的事一知半解,她只是凭直觉判断,从维远新材爆雷,到顾承章疑似引咎辞职,这一系列的事情绝非偶然。
她正琢磨着这其中的利害关节,一辆白色的轿车开了进来,车窗降着,梁致一张清爽喜气的脸探出来,“南湘!”
顾南湘讶异,几步走上前,收起手机,“你怎么……总不能又是恰巧开进来的吧?”
梁致失笑,“不是,我专门来找你的。上次你那么忙还帮我挑了珠宝,我今天特意来道谢。”
说着,梁致拿出两张票,“爱乐首席朱利安在国内的首站演出,一票难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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