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不公的是师门、是泽屿?”
少年沉思片刻,久久想不出应答,只纯真的提出疑虑:“泽屿怎么会不公?”
身边的女子不答,夜色之下的容貌有些朦胧,但那张脸依旧洁白无瑕,眸色冷冽,好似是这世间最清白之物。
两人穿梭在黑暗之中,两抹白衣在月下格外鲜明,秋风萧瑟,簌簌响动中又夹杂着宁静安然。
良久,徐子澜似乎才思忖明了。
“世间万般不公,那便要有应对世间的勇气,即便是泽屿,即便是一人,又如何?”
他说那话时轻巧平淡,但又壮志凌云。
“宋姑娘,你好像对泽屿很有成见?”
宋弋清语气舒徐:“有吗?”
少年瞬间偃旗息鼓,软弱得不行:“是在下揣摩人心了,得罪。”
宋弋清不太喜欢他那样,不是见不得他弱势,而是太像了,跟当年的书析伝最开始一模一样。
“就算是揣摩人心,也要有敢于反驳的胆量,不要一味的听之任之。”
“哦。”徐子澜小声应和,须臾之后:“那你是承认自己对泽屿有成见了?”
宋弋清:“……”
“宋姑娘,你觉得我是有天赋的修仙之人吗?”
“不是。”
徐子澜明显不平,当即质问:“为什么?”
很好,已经开始不自量力了。
少年并不软弱,也不愚钝,又可以说大智若愚,他仁慈、透彻、生动。
一如她师兄书析伝当年。
徐子澜没想到这么巧,踏入客栈时,好些人正是红尘客栈的熟脸,环顾四周,发现并没有轻尘他们的身影,反倒是一群人的目光落在他和宋弋清身上。
览淅的那几位女弟子也在。
人群中有人发出惊呼:“这不会就是那个头戴面纱的女人吧?怎会如此……”
那是难以用辞藻来形容的天人之姿。
“两间房,再来两碗素面。”
在众人的注视下,两人落坐角落里的木桌。
弘屠当时就是被轻尘用剑抵着脖子的男人,见那女子样貌面若桃花、媚而不俗,眉眼间灵气十足,瞬间被迷得五迷三道的,全然忘却了红尘客栈的闹剧。
一群人虎视眈眈,徐子澜觉得很危险:“宋姑娘,我们回房间吃吧?”
两人刚起身,弘屠便拦截了他二人的去路:“急着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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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授以剑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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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澜顿时戒备:“你要干嘛?”
弘屠很是不屑瘦骨棱棱的徐子澜,之前是有人阻碍了他,要不然他早已经一亲芳泽了,不过也不晚,今晚就是一个销魂夜。
那个碍事的小子也不在那女人身侧,多好的时机,老天眷顾啊!
但在宋弋清面前,他被美色蛊惑,收起了几分粗鄙:“你要想去泽屿,跟着这么个孬种懦夫,他怎么护你,倒不如跟我一起。”
徐子澜反抗:“我是不会让她跟你走的。”
“不跟我一起?”弘屠一把铁锤砸在木桌上,木桌轰然倒塌。
徐子澜拔出剑,烛火的灯光闪在剑身上,晃了人一眼。
“小子,享受过了就滚,她本大爷看上了,别到时候逞英雄丢了性命。”
宋弋清不显鄙夷,只是睥睨清高,落在众人眼中更是心向往之。
“那你试试。”徐子澜目光刚毅不渝,与此前迥然不同。
眼见俩人剑拔弩张,马上就要生死相搏,宋弋清淡然一笑:“想让我跟你?”
弘屠被勾得情.色游动,忙不迭点头:“嗯嗯。”
“也不是不行!”
徐子澜大惊失色,一把掐住宋弋清的手腕:“你疯了?”
不似责备,而似担忧。
弘屠:“看来美人儿还是有眼光的……”
“不过,得等三日之后。”女子柔媚的声音响彻整间客栈:“三日之后,若你赢了他,我便甘愿托身于你。”
“不仅他,在场的各位,都可以,只要胜过他。”
一时间,客栈内所有男子都一副蠢蠢欲动,激荡的叫声刺耳。
除了徐子澜。
徐子澜望向宋弋清,心急如焚中又惶惶不安:“宋姑娘?”
宋弋清朝着二楼走去,徐子澜怔了片刻,之后匆忙撒腿奔赴,在宋弋清快要关门时一把推开房门。
“你为何要那么做?”徐子澜眼神咄咄,露出几丝凶色。
他看见宋弋清在笑,不答反问:“你会输吗?”
“我只是不想以你做赌注!”
他会输,可他也不想把宋弋清当做赌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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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立下那个三日之约后,郓城就疯传一位绝色女子要比武招亲,为一睹美人芳荣,客栈的门都快要被人挤爆了。
但都无人见过,只听昨晚在场的人传得神乎其技,说是人间绝色。
宋弋清带徐子澜去了一片竹林,坐在树下看着人练剑,百无聊赖,甚至还有些许无奈:“又错了!”
徐子澜垂头露出颓色:“哦。”
随即抓着剑又开始从头练习。
他的手脚无力,剑气看起来也是微乎其微,动作笨拙且不熟练,一看就没修道的天赋。
两人练了一上午,晌午将至,徐子澜也累得大汗淋漓,饥肠辘辘。
“歇会儿。”
等到人发话后徐子澜才敢停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