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洲面无表情地挂了。
次日,姜崇带徐轻云见家长。
又是一场轩然大波。
陆洲爷爷横眉冷对,姜崇从小就跟他对着干,一点不怕。餐桌上,上来一盘羊肉,徐轻云过敏,姜崇让人端下去。
陆爷爷不满:“他不吃,我还不吃了?”
姜崇正愁找不到炮捻子:“陆洲带季容夕回来,你不说他;我带一个人来,你就这态度?怎么,我是野生的,一辈子矮人一头,是不是!”
“陆洲是陆洲!他没受过陆家的教养,没吃过陆家的饭!”
“我吃了陆家几斤米?我现在就还你!”
“你反了天了!”
姜崇一点不怯,拉起徐轻云就走。
陆爷爷豁的起身,大声呵斥:“站住!你跟谁厮混我不管!那年你还小,什么都不记得,你左眼就是他弄坏的!”
顷刻安静。
姜崇有点钝:“跟轻云有什么关系?”
姜崇12岁那年,回东白市的姥姥家过暑假 。他一个跑去游乐场玩,因为某个小事,跟一个孩子起了争执,那孩子信手抓起一个尖锐的钩子砸过来,恰恰砸中了他的左眼。
当时他就痛晕过去。
这事故导致眼|角|膜受伤,左眼视力严重下降,不能见强光,眼皮到眼角外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
从此,姜崇戴上了特质眼镜。
游乐场的监控系统坏了,砸人的小孩也跑了,姜崇刺激太大记不清事,这事不了了之。
几年后。
尤斌爸爸提刀杀进徐家砍人的事上了新闻。
陆家一家正在吃晚饭,看着徐父义正言辞地做声明,姜崇忽然灵光一现:“这个人有点像当年游乐场的一个大人。”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爱子心切的陆爷爷立刻再次调查当年的事,巧不巧,还真是。
徐父就在旁边。
徐父的孩子也在游乐场,正是跟姜崇起冲突的小孩。
难怪游乐场什么都查不出来,原来是被「地头蛇」徐父给安排了。陆爷爷考虑到事都过去了,不能再刺激好不容易忘记眼伤的姜崇,就一直没告诉过他。
谁能想到。
冤家路窄的两个孩子在一起了。
姜崇难以置信,转向徐轻云:“是你吗?”
徐轻云沉默良久:“是。”
姜崇攥紧拳头,额头冒青筋,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始终不能释怀的伤竟然是挚爱的恋人带来的。
陆爷爷冷笑:“别以为我吃饱了撑的给你们找事,你自己想清楚了!”
姜崇怒吼:“行了!我的事我自己处理!”
姜崇拉起徐轻云就离开了。
陆爷爷拦不住,气得直发抖。
立刻给儿子陆鸣打电话。
「我让你处理陆洲跟季容夕的事,怎么没动静!」陆爷爷一肚子气没处发。
「爸,您说怎么处理?」
「他是你儿子,你拿不住他?」
「陆洲手段强又不依仗陆家,我拿什么拿住他!就凭我是他爸?别开玩笑了。」
「解决不了陆洲,那就解决季容夕!」
「您快别说了,赶紧把这一页翻过去,陆洲要知道上次是我派的人暗杀,父子情分都没了。」
陆鸣不想为了所谓的传统把陆洲逼到对立面。
陆爷爷不废话了:「今天姜崇带回一个麻烦的情人,也打算娶回家,你看你儿子做的榜样!」
陆鸣这才明白父亲的目的:「陆洲小好几岁给姜崇做榜样?说出去不可笑吗?」
「陆洲最先坏了规矩!」
「陆洲一个人在新星长大,能知道什么规矩?要怪就怪当初选孩子上新星,陆家这么多人,大家都不愿意让自己的骨肉去冒险,生怕一个不适应就夭折了!您愣是强迫我把刚出生的陆洲送过去了!现在怪他不懂规矩,是不是迟了点?」
陆鸣心里有气,怼得毫不客气。
陆爷爷给噎得没有话说。
陆鸣平静了一些:「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想要陆家安宁,就别动季容夕。等陆洲扎稳了,陆家军区还得依靠他。季容夕要有个三长两短,陆洲反过来对付陆家,不是让别人捡便宜吗?」
陆爷爷没辙:「姜崇怎么办!」
陆鸣嘲讽的笑了:「姜崇是您的儿子,跟我什么关系?我跟他半个血缘,见面都尴尬。您让我插手,不是逼着兄弟反目吗?」
不提这父子俩一个想命令,一个不接招。
就说姜崇两人。
姜崇极度烦躁,左眼都抽着疼,走到车前,狠狠地一踹车门:“这都什么破事!”
徐轻云低头:“抱歉,我不知道当年砸你砸得这么严重。”
“都成这样了,说这些有什么用!”
“是没用了。”
姜崇见他还站在车边:“上车啊。”
徐轻云侧头,嘴角逸出冷笑:“当年徐家破产,你们陆家扮演了什么角色?”徐家根深蒂固,没有人在背后暗暗运力,也不至于倒得这么快这么彻底。
姜崇瞬间火了:“我都没计较,你反而追我们陆家的责任?”
徐轻云惨笑:“我们徐家死刑的死刑,进监狱的进监狱,我不该问一问吗?”
这话就跟「你只是失去了一只眼睛,我们可是全家人」,话没毛病,在受害者面前说可就不行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