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又能做什么?”
“给你操。”
大约沉静了三秒钟,明来说:“你滚吧。”
*
图书馆的兼职丢了之后,初阳便空出一大半的时间来,而后突然发觉他身边的人都很忙,不是像他一样突然忙一阵儿又歇一阵儿地瞎忙,而是循序渐进地、有规律有计划地忙。
这让他好几天都感觉到落寞,一种不同于以往的无聊的落寞。落寞就是落寞,会怀念吻,会怀念爱。没有吻没有爱就像鱼儿离了水,奄奄一息。
那天的思修课过后,他有几天都没见到张阅宁。他知道张阅宁的社团事儿多,化学系这个学期进实验室的频率也比他们生命科学的勤。如此,见不到也正常。他也知道张阅宁实在是一个会拿捏分寸掌握尺度的人,自己说需要一段时间冷静,他便真的不打扰自己,连微信也不发。
他对自己一直张弛有度,进退适宜。从来都是自己无理取闹,做法极端,以让他面对自己的时候一步一步失控。
如果没有自己生日那天晚上的靠近和莫名其妙的拉黑名单这种行为,张阅宁会在半个月后强吻他吗?当然不会。
张阅宁说了不会对自己做出格的事情,可自己却无法保证不对他做出格越界的事情。这太糟糕了。
我这么糟糕的一个人,他到底喜欢我什么?
我这么糟糕的一个人,说是要冷静,却在冷静期间一直想他。是不是很没有逻辑?很凌乱?但事实的确如此。
他的世界太过简单,只由父亲,明来和张阅宁三个人构成。如今父亲不想自己打扰他,明来不让自己喜欢他,那么身为益友并且时常在他视觉范围内活动且通过接吻行为刺激他的张阅宁,当然就在他的脑子里建立起了更为稳固的神经结构,以让他获得张阅宁的更多信息——亲眼见到的、幻想的以及不自觉产生的等等一切信息。这些信息交织罗列形成影像,久居在他的大脑中。因此,张阅宁便成了他宋初阳记忆的一大部分。
他的主观意志没法控制生理反应。
所以结果不可否认,他想张阅宁。
他被他的神经逼迫着去想起张阅宁。
两周后,他给张阅宁发消息:【今天好冷。】
【张阅宁:冷吗?】
【爱因斯坦·宋:冷得我都有点想吃火锅了。】
张阅宁很直接:【那我们去吃吧。】
初阳平静地露出一个笑容。你看吧,自己只要招一招手,他就兴高采烈地跑过来了。
爱是多么伟大。
张阅宁又发过来一条:【刚好,我有个礼物给你。】
什么礼物?
【张阅宁:你是不是忘记了,你的十八岁生日礼物我还没送。】
第102章 你别这样
下午三点五十,宋初阳到教学楼上下午的第二节大课。
他从图书馆回去后就开始睡觉,直到三点半闹钟把他闹醒,所以他一路上都昏昏沉沉。
刚踱到门口,他的脚步瞬间顿住,脑子也清醒过来。
张阅宁就站在教室后门,看着他。
而他是在前门。
此时还未到上课时间,但教室里已经基本满座,也挺安静。
宋初阳闷着头迈进教室,去到了靠窗的最后一排。那个位置视线不好,没有人选。宋初阳松了口气,好在确实只有一个位置。他担心如果是两个位置的话,张阅宁会坐过来。
看刚才他在后门那个架势,分明就是已经做好了无论自己跑到哪里他都会把自己抓回去的准备。
落座,宋初阳把书包放在桌面上,此时又稀稀拉拉地进来几个学生。后排的位置还剩一个,在中间。但桌面上有书本,应该是有人占了。
所以那个就是张阅宁的位置吗?
宋初阳有意地往门口瞟了一眼,张阅宁没在。
他去哪儿了?宋初阳边掏书边想,不是公共课吗?他不上了?
将书本摊开,旁边的人站了起来。
初阳疑惑地看过去,只见那人漫不经心地离开了座位,径直往前台走去。而张阅宁也从前门走了进来。
他们在中段相遇,相互点了一下头,而后张阅宁朝刚才那人的位置——也就是初阳旁边这里走过来。
张阅宁神色自若,目光沉静,仿佛他真的只是来听一堂课,没有其他任何目的。
他在初阳旁边坐下,初阳没敢看他。
俩人都没讲话。
老师走进来,把u盘插进多媒体,点击鼠标打开ppt。
思修课。
老师把后面几个学生讲到趴下时,张阅宁开口了,很小声:“你在生气,是吗?”
“没有。”
“那你怎么会对我讲那种话?”
“什么话?”
“你说,谢谢我这段时间的照顾。”
“那人是在帮你占座?”初阳只能试图转移话题,“你们班的?”
刚讲出来就觉得自己特傻逼,都在同一间教室上课了,不是本院就是本班。
如果是本院……所以张阅宁还认识其他班的人?什么时候认识的?以后张阅宁转专业了,他应该会认识更多人吧?自己和他就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坐在一起上课。
而金融学院离生命科学学院几乎三分之二个校园的距离,如此他和张阅宁见面也会很困难了吧?那也还是比和明来见面容易一些,毕竟他有自行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