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什么大事,木棉同意了,遂把花灯也挂在同一边。
下了楼梯一瞧,两个灯笼紧紧挨在一起,便说:“多挤啊。”
“但是你看小兔子多开心啊。”涂抑说。
木棉失笑,收了梯子,进屋拿桂花酒和月饼。涂抑始终寸步不离地跟着他,两人回到阳台。
阳台上有一套木质桌椅,木棉把东西放在上面。
涂抑问他:“在外面吃吗?”
“拜月。”木棉又说出一件涂抑没听过的中秋活动,“坐下吧。”
他拿出两个月饼拆开,手里提着配套的餐刀,问:“你家几口人?”
涂抑愣了下,说:“三个。”
木棉便把一份月饼切成同等大小的三份,另一个月饼也如此切好。
涂抑了解:“学长家里也三个人?”
“恩。”他把属于涂抑的月饼给他,“吃吧。”将桂花酒倒进一对玉制的酒杯。
涂抑咬了口月饼,看向木棉,发现他正抬眸看着天外,也跟着瞧过去,远空,还真有月亮,只是被高楼掩了大半,也不知是圆是缺。
木棉好像会读他的心,开口说到:“是圆的。”
“啊?”涂抑手里还剩半截月饼,看过来时有点呆,“真的吗?”
木棉想笑:“中秋啊。”
“我这边有楼挡着看不见。”
“可以过来一点。”说完,木棉立刻后悔了,可是已来不及改口,涂抑迅速朝他这边倚过来。
怕被碰到,木棉小心地侧着身子,涂抑的蓬发在余光里扫动,飘来一阵轻浅的发香。
“真的哎,好圆的月亮!”
侧头去和木棉对视,离得太近,嘴巴仿佛能擦到皮肤。
木棉又侧远一些,杯中的桂花酒泛起一波涟漪。
涂抑很快把自己的那个月饼吃完,看到木棉身前的还原封未动,问他:“学长你怎么不吃?”
“太腻了。”木棉说,“你喜欢的话就一起吃了吧。”
涂抑果真不客气,几口吃了,“吃完了。”
木棉看到包装里的场景,问他:“为什么只吃一块?”
涂抑神秘莫测地说:“我想吃的只有它。”
那声音比平时稍低一些,总觉得别有所指。
木棉沉沉打量着他,想要追问,身后突然一声轻响。两人同时看过去,涂抑先一步捡起东西:“好像是从灯里面掉出来的。”
木棉认出来:“是河灯,应该是商家的赠品,和花灯放在一起的,刚才没发现。”
涂抑摆弄着:“还挺好看,可惜我们不在河边,放不了。”
木棉思索道:“要放的话也行。”
他把涂抑带到浴室,给浴缸里放水。涂抑看懂他的意图,赞可道:“还是学长聪明。”
两人守在浴缸边等水线,涂抑忽然问他:“学长的洁癖是天生的吗?”
木棉说:“不是。”
“那是什么时候生的这个病?”
木棉脑海中浮现出一些恍惚的记忆,非常模糊:“记不清了。”
涂抑蹲着,下巴抵在手臂上,看着木棉说:“学长长得好看,也很优秀,生活也很精致。”
木棉想反驳,又听涂抑说到:“可是学长的名字好像和性格不太搭,木棉,听起来软软的。”
木棉忽然有些失神,然后问:“你知道木棉树吗?”
涂抑摇头:“听说过,但是不太了解。”
木棉低声告诉他:“这种树名字听起来温和,但它的别称叫“英雄树”,它非常耐旱抗污染,树的外观雄壮有气概,顶天立地,像英雄一样。我父母给我取这个名字,应该是想让我像木棉树一样健壮强大,跟软软的东西没关系。”
“是吗......?”涂抑好像不赞同一般,盯着木棉看了很久。
木棉有些不自在,撇了撇脸,没一会儿,浴缸里的水满了。
“可以了。”他拿出提前带进来的打火机点燃河灯,托着小小的烛光说,“河灯可以许愿,虽然这里不是河水,但勉强凑合。”然后把灯递给涂抑。
涂抑没接:“我一个人放吗?”
木棉说:“河灯只有一盏。”
“可是我想让学长也一起许愿。”
木棉失笑,心说这有什么关系,又不是真的可以美梦成真,却看到涂抑被烛光照得闪烁的眼神,话就这么转了口:“可以。”
但是河灯太小,两人一起放的话难免碰到手,涂抑想接又不敢接那盏灯,犹犹豫豫的, 趁着节日良辰,大胆地提出要求:“我可以暂时碰一下学长的手吗?”
木棉愣了一下,多年来,他接触过很多人,但涂抑是唯一一个认真尊重他的病情,慎重征求他的许可的人。
他人眼中的矫情之物,是涂抑小心呵护的底线。
真诚换来破例,木棉的偏爱不请自来:“可以。”
两只手叠在一起,将那盏烛光送入愿望的长河。
第7章 我有恶犬
一整天的课上完已至黄昏,木棉没什么胃口,叫了一份青团外卖,经过商街的奶茶店时,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走了进去。
点完单选了靠窗的单人座,给他送餐的竟然是涂抑。
“学长!”他欢天喜地冲他一笑,快步走上前,“你又来喝奶茶啦!”
木棉示意他把奶茶放在桌子中间,“你晚上有自习课,为什么还在兼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