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无意间全看到了,那账单的金额少得可怜,单笔几毛的几块的,数字就没超过十。木棉心里一片苦涩,看了眼涂抑,是那么质朴善良,令人心痛。
本打算在校外帮他定一间房住下,可学校周边能有什么好酒店?全是环境一般的旅馆,不然就距离太远,上下学非常麻烦。如果在校外找住房......就这家伙的消费水平,根本负担不起房租。
思来想去,竟然只剩下一个办法。
等到手机修好两人从店里出来,木棉便说出自己的想法:“我家还有一间空房,你愿意去住吗?”
涂抑本在摆弄自己失而复得的手机,闻言豁然抬头,像是被天降喜事砸了一下:“学长......真的吗......?”
木棉:“换寝室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去了,跟我住最方便,反正只是借你一间房,就和学校住宿收取一样的费用如何?”
涂抑张开的嘴巴忘了闭拢,很快,眼中有光在跃动,涉嫌流泪。
木棉最受不了他这样,怕了般往一边撇开一步,有些严厉地说:“不许哭。”
涂抑抽吸下鼻子,才想起来答应:“我愿意——!”
一嗓子吼得振聋发聩,街上的人还以为谁求婚了,纷纷转过刺探的眼睛。木棉羞愤地瞪了涂抑一眼,然后说:“跟我来。”
走了几步,忽然觉得不对,“你打算这样抱着被子去吗?”
涂抑往上颠了颠被子,一颗脑袋戳在上面:“可也没地方放了呀。”
说得也是,但抱着被子走来走去也太奇怪了,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今晚奇怪的事情已经发生太多,比起即将和人同居这件事,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木棉惊叹自己为他一再破例,有些迁怒般用眼神杀了他一眼,还是拨通电话,请阿姨到公寓把客房收拾出来。
阿姨动作很快,他们回到公寓时,客房已经打理好了,新的被套展平地铺在床上,空气净化器正在房间里工作,完全闻不到新房间的冰冷家具味,只有一丝浅淡而温暖的熏香,还是古制的那种。
涂抑抱着被子站在房间里,显得有些局促。木棉好心地带他适应新环境:“以后这个房间就是你的,没有你的允许我不会私自进入。衣柜里备了很多新的衣物,你可以先用着,之后再慢慢把宿舍的东西搬进来。你上次来过这里,别的地方应该不用我介绍了吧?”
涂抑:“嗯嗯嗯!”
“那你歇着,有事找我。”
涂抑抱着被子,傻乎乎地转了一圈。
木棉失笑:“你这床被子先不用吧?衣柜最上面可以放。”
“哦!好。”
木棉给他留下私人<a href=https:///tuijian/kongjianwen/ target=_blank >空间,到客厅里看书。不一会儿,涂抑出来了,那床几乎长在他身上的被子终于不见,身上少了些傻气,重返之前的俊朗。
“学长......”到了新环境,他一直有些怯生生的,“我去洗澡......”
“去吧。”木棉想到,“浴室的洗浴用品你都可以用,洗手池下面的柜子里有一次性牙刷和毛巾。”
“我知道了。”涂抑踩着拖鞋,啪嗒啪嗒进了浴室。
不久,浴室里突然传出一声他的尖叫。
“怎么了?”木棉走过去,隔着门询问。
涂抑在里面哀嚎:“学长,救命!”
木棉吓了一跳,立即拧动把手,竟然没锁。他冲进去,就见涂抑被水压巨大的花洒淋成了落汤鸡,手足无措地在淋浴间内乱窜。
“你开错喷头了,快关掉!”木棉在玻璃门外指挥。
可水压太猛,涂抑在里面睁不开眼,盲摸了好久都没有摸到开关。那喷头是为清理卫生间加装的一个高压喷头,平时阿姨打扫卫生会用,强力水压可以轻松铲除死角的污垢,冲着人相当危险。
木棉担心涂抑真的受伤,无奈,只好打开玻璃门冲进去,自己帮他关上喷头。一瞬间,吓人的水压声消失,涂抑得到解救,抹了把脸,终于睁开眼睛。
木棉看着可怜的落汤小狗,水滴挂在他的睫毛上,这才发现,他的睫毛好像也有一些卷度。
“吓死我了......”他嘿嘿一笑,看着有点傻。
木棉被那笑容撞了撞,挪开视线,教他熟悉开关:“这个地方以后不要开了,洗澡是下面那个,每次开这个就可以。”
涂抑忽的靠近,手臂从木棉身后绕过来,虽没碰他,却宛如拥抱上了。
“是这个吗?”
木棉心慌意乱,“恩”了一声,眼睛不安地飘摇。视线朝下时猛地触到个……木棉大吃一惊,立刻弹回目光,手忙脚乱地远离。心慌作了一团,脚就缠了结,打湿的鞋底在地砖上忽的出溜一下,人咣叽摔了下去。
“学长!”涂抑大叫一声,立刻就要冲过来。
木棉忍着身体剧痛,不忘记提醒:“别碰我!”
涂抑折转过身,取下一张浴巾把木棉严严实实包起来,这才伸手抱住。
木棉只觉得一瞬天旋地转后,整个人就被一双强有力的臂膀抱起来,抬头间,就看到涂抑还在滴水的下巴。从这个角度看去,涂抑便不见任何傻狗气质,那高挺的鼻梁坚毅而可靠。
心想,这傻狗原来还有这样一面。
涂抑将木棉抱上沙发,碰木棉的时候始终以浴巾隔着,半跪在沙发边认真地从膝盖捏到脚踝,“痛不痛?”
木棉摇头。
涂抑松了口气:“看来没伤到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