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木棉白天就拥有足够的时间学习资料,身体状况恢复稳定。
然而一段时间之后,涂抑那边又出现意外。
那天他在课后照常去玻璃房值日,还给木棉发来几张长势不错的兰花,木棉回了他一个手机自带的微笑emoji他就没了动静。直到例行社团活动时间也没见人来,木棉看着出勤名单上他名字后面跟着的“缺席”两个字,便发了条讯息给他——
“怎么没来社团?”
结果消息石沉大海,木棉结束社团工作想起来查看的时候,他依然没有回复,打去电话又没接。
两人住在一起,都熟悉彼此的课程表和日程安排,木棉确定他现在没课也没兼职,人好像就这么无缘无故地消失了。
木棉想了想,给植物园的园丁老师打去电话。
“涂抑啊?他今天来了我看见过。”园丁那边闹哄哄的,“我现在在野生区这边指导工人栽树呢,今儿刚来的品种,不太好弄,一直没抽开身去玻璃房那,不知道他走没走了!”
“那老师你忙。”木棉挂断电话,想要直接回家去。毕竟这么大一个人在学校能出什么事,木棉走了两步,脑子里忽然窜出涂抑被蓝蛇吓到的脸。
他止住步伐,嘴角绷得很僵。
不会吧。
那条蓝蟒认人,玻璃房足够大,平时别的学生在里面工作的时候它从来不会出现,会在自己的地盘安生呆着,这也是学校同意木棉将它养在玻璃房的一个重要原因。
涂抑去了玻璃房之后就失去了消息,难不成是蛇那边出了异常?蛇虽年幼不伤人,但涂抑怕蛇,难不成真被困在玻璃房了?
困就困吧。
木棉怒其不争地想,这么大个人竟然怕蛇?为什么怕蛇?蛇那么可爱。
他继续朝前走,却在几秒之后陡然折身,去了植物园的方向。
表面很无情,心里全是担心。
玻璃房的门果然没锁,里面很大,又有各种植物遮挡视线,一时没发现涂抑在哪。他喊了喊,植物们寂静地垂着头,没有声音回答他。
玻璃房仿照野外环境布置,穿梭在植物间就宛如置身雨林,花叶摩擦出沙沙声。木棉边走边找,随后又开口。
“蛇,过来。”
连续喊了几声蛇也不见踪影,木棉基本已经确定涂抑的消失跟蛇有关。他朝蛇爱盘踞的更深处走去,果然,隐隐听到了呜咽声,是熟悉的小狗。
“涂抑?”
木棉循声前往,穿过一大片茂植之后,终于见到了人。涂抑可怜巴巴地蜷缩在植物下面,在他的头上,蛇嚣张地伸出身体拦住他,蛇信恐吓般不断吐出。这种距离对怕蛇的人来说简直是噩梦,涂抑寸步不敢挪动,吓得抱着头哼哼。
“涂抑。”
木棉走过来喊他,他才终于抬头,小狗眼吓得红通通的,嘴巴委屈地撇着,“学长——”
这一声喊得木棉心碎,他不由得放软了声音:“你过来吧,蛇不会伤人。”
涂抑还是不敢,抱着头疯狂摆脑袋。
木棉便命令道:“蛇,走远点。”
蓝蟒起初不服地吐着信子,被木棉瞪了一眼后,不甘不愿地将身体缠回树上。
涂抑这才哆哆嗦嗦地起身,还没来得及离蓝蟒更远,对方突然使坏般猛地伸过头,吓得涂抑尖叫一声,张牙舞爪地把木棉抱住了。
这回换木棉难受,黑着脸低喝:“放开我。”
涂抑沉浸在恐惧中无法自拔,嘴巴里呜呜咽咽,手里越抱越紧。
木棉用力想要挣开,却在对方的强力下不得动弹。
“涂抑!”他气得大吼,却惊讶地发现,自己被人这样紧紧抱着洁癖竟然没有发作得令他不适。
是因为被碰太多习惯了涂抑吗?
他没有心慌、没有呼吸困难,没有迫切地想让自己躲起来。
挣扎的动作渐渐停止,他垂下双手,任涂抑将他抱得那么紧。
时间就这么过去,等涂抑缓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惊人的举止,连忙松开木棉,确认对方的状况。
“没事。”木棉轻描淡写地略过,并将蛇支得更远些。
“学长。”涂抑吧唧眨着眼睛,“你是专门过来找我的吗?”
木棉不想把话说得太直白,“算是吧。你一直没消息,我猜你被蛇困住了。”
涂抑双眼撑大,感动得泪眼汪汪:“寝室那次也是,打架那次也是,今天也是,学长好像每次都能找到我。”说着,他眼睛一亮:“学长心里有我!”
木棉眼皮一扇,翻了点儿白:“你逻辑可以的。”
“难道我说得不对吗?”涂抑忽然靠近,深情款款地喊了他一声,“木棉学长。”
木棉心脏抖了抖,脑中乍然回现那日在图书馆,这人偷偷吻他咬过的手指,作为一个追求者众多的人,他无比熟悉这种呼唤的语气代表什么。
果然,就见涂抑郑重地向他伸出一只手,那是每一场告白所必须的标准姿势。
“学长,我想——”
“不行。”木棉断然拒绝。
涂抑哀鸣:“我话还没说完!”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木棉冷笑一声,傲慢地抬了抬下巴,“告诉你,我现在没有和人交往的打算,你死心吧。”
“不是,学长——”
“劝你赶紧打消这种不可能的念头,我看你在学校里还是挺受欢迎的,大可以喜欢别人。不过你要是觉得非我不可,我也允许你继续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