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在下午即将展开的网球社和外校的比赛中,他们失去了一位主力选手。
“他腿上有伤,强撑完上午的双打比赛后连走路都困难了,下午的比赛肯定上不了。可是这场比赛对我们社很重要,对手来自华大,我们不想输。”
木棉对他们的荣誉感没有兴趣:“跟我说有什么用?”
一个人大胆地开口:“因为我们想请学长替那位选手出席。”
木棉抬起眼睛:“我?”
“恩!”那人双眼放光,“我们社长说了,学长打网球很厉害,初中的时候他在省级网球赛场上亲眼看到你夺冠,如果学长肯出面的话,我们一定能够战胜华大的!”
涂抑惊讶地看过来:“学长会打网球?”印象中木棉根本不喜欢运动,外表更是离运动项目很遥远的那类,况且又有洁癖,肯定不会和汗水汗味沾边。
“只是初中的时候打过。”木棉先解答完涂抑的疑惑,再看着那群网球社员,“京大的网球社有很多厉害的前辈,你们大可以找他们帮忙,为什么非要找我?”
对方解释:“学长们在同一时间都有比赛抽不开身,我们真是没办法了才来求学长的。咱们几个全是新成员,技术不够达不到比赛的水准,卫天是唯一一个新生代表,谁知道他前几天意外受伤,那场比赛就这么空了下来。”
“对啊对啊。”那个和涂抑同班的学生这时候开始套近乎,“学长你看,我们都是你一手带过来的商学系新生,学长忍心看我们输了比赛吗?要是我们赢了,你身为助教也脸上有光啊。”
木棉认真地看着说话的人,对方还以为自己说动了他,脸上很是雀跃,却听见他说:“你是?”
那人表情一跌,嘴角尴尬地动了动:“我、我是金融系的新生,学长忘了吗?”
木棉:“恩。”
那人尴尬得下不来台,乍然看到涂抑,连忙指着他说:“我之前坐涂抑前桌!”
木棉终于有了点印象,看着他微微颔首。
站在最后面几个网球社新生开始交头接耳,视线在涂抑和木棉之间游走,表情莫名都很兴奋。
木棉对此浑然不觉,面对数双祈求的眼睛他也可以毫不动容。最后又拒绝了一遍:“我讨厌运动。”
大家见他如此冷酷,心知没有劝动他的可能,纵然百般不甘,也只得失落而归。正在这时,木棉觉得自己的衣摆动了动,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谁。
“怎么?”
涂抑狗眼发光:“学长,要不去打一场吧?”
“为什么?”
“还没见过学长运动时是什么样子,我好想看!”
木棉:“呵。”
然而他随后便叫住了那几个沮丧的背影:“站住。”
众人回头,听他说到:“下午几点?”
大家愣了片刻反应过来,争先恐后地说:“两点!”
木棉表示明白,提醒他们可以接着离开了,等他们走远他便起身。涂抑也跟着起来:“学长去哪?”
木棉:“球拍球衣都在家,我回去拿。”
涂抑:“我陪你一起去!”
木棉到家找出要用的东西,果然是打过比赛的人,装备都很专业,涂抑把球拍拿起来端详了很久:“这拍子看着好厉害。”
木棉边整理运动包边说:“以前教练介绍的。”
“学长还有教练?”
“恩,上过一段时间的私教课。”
“这么专业啊。”涂抑用一种全新的目光看着木棉。
“拍子给我。”木棉头也不抬地向他伸手,接过拍子装进运动包,最后斜挎上身,“走吧。”
两人中午在小区外面吃完饭,不紧不慢地往学校走。路上,涂抑表示自己想要帮木棉背包。
“又不重。”木棉拒绝。
“给我吧学长。”涂抑呼哧一下直接上手,扒下木棉身上的斜挎包,把对方的头发挠得稀乱。
木棉用眼神杀他。
涂抑知错认罪,笑嘿嘿地帮木棉顺头发,顺着顺着,就开始借机偷摸。
木棉:“再不把手拿开我会剁了它。”
涂抑终于老实了。网球社的新生早在球场边等候,看到木棉就热情地把他引到更衣室里,“这个空柜子没人用过很干净,学长把东西放这里吧,我在外面等学长。”
那人走后,涂抑走到柜子面前,一脸严肃地用手检查,确定没有灰尘之后才肯让木棉使用。
木棉从包里取出网球服,看着他。
涂抑上下左右盯了一遍,戳着自己,歪头。
木棉:“看的就是你,你也出去。”
涂抑挣扎:“更衣室这么大我没必要出去吧,而且这本来就是公共更衣室,平时大家都在这里换衣服啊——”
“出去。”
“哦。”
涂抑关门,和外面的网球社新生面面相觑。两座门神一左一右守了片刻,门开了,一个全新的木棉从门里走出来。
比起上午的那套常见的运动款式,专业的网球服将运动风提升至极致,加上护腕和运动头带,青春的热烈隐藏掉精致冷淡的木棉,踏身最美好的惨绿年华。
手中的球拍架到肩上,一粒阳光与他同行。
“走吧。”
俩门神皆在恍惚,迟钝地迈腿跟上。
比赛在两点准时举行,木棉拿着球拍步入赛场,涂抑坐在观众席,半天时间,两人调换了身份,体会着对方不同的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