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额头抵着额头,鼻子上的黑印在一起,呼吸慢慢起了似碰非碰的粘连。
砂锅里的骨头汤在“咕嘟咕嘟”作响,热气弥漫
忆樺
在暖乎乎的屋子里,给玻璃蒙上了一层迷离的雾白。
陆峥拉着她的手,在玻璃上写,【会想我吗】
谭溪月认真想了想,摇摇头,“不会吧,我很忙的,要上班,要备课讲课,要学习,还要去给嫂子帮忙,有这么多的事情要做,应该都没有时间想你。”
陆峥使劲咬一下她的唇,【我也有很多事情要做】
谭溪月垂下眼,轻声道,“我知道啊,你不都跟我写了你要去做什么。”
他要做的事情可比她多多了,所以他更不会有时间想她。
陆峥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他,【可我的心跳一下 就会想你一次】
谭溪月对上他漆黑的眸子,心轻轻错跳了一拍。
紧锁的大门突然被“咣咣”敲响,打破了院子里的宁静。
谭溪月回过神来,推着他的肩膀要离开,她要去看看是谁来了。
陆峥抱着她不放。
谭溪月看他半晌,点点他鼻梁上的黑,轻声道,“又不是只有你的心会跳,你要是忙完不嫌累,每天也可以到我的脑子里来跑一跑啊,我等着你。”
第38章 第 38 章
两个人都陷在彼此的视线里, 一时没有动。
敲大门的声音又起。
谭溪月搂着他的脖子晃,“去开门吧,听声音应该是谁有什么急事儿。”
陆峥凑过去, 亲了亲她的唇角才放开她。
他去开门, 谭溪月先洗干净了手,又拿抹布将窗户上的字擦掉,然后走到院子里, 看向大门口。
等看清大门外站着的一男一女,她愣一下,抬脚走过去, 声音里都掩不住意外,“方副厂长,您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方成辉看到谭溪月更意外,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里会是她家。
旁边的陈婉茹一看是认识的人, 差点儿都要哭出来,她还以为她今晚要死在这儿了。
走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找到一户开着灯的人家,也敲开了门,可门后的男人长得人高马大,比方成辉还高, 方成辉都一米八几了, 黑咕隆咚的,她看不太清他的样子,只觉得他看过来的眼神好冷,吓得她愣是一句话没敢说出来。
方成辉有些不自在地解释, “我和我朋友出来玩儿,车陷到前面路上的一个水洼里, 怎么也开不出来,她下车的时候不小心踩到石头上摔倒了,胳膊也磕破了,我们是想借点儿水,让她先冲冲伤口上的沙子,不然感染了就麻烦了,没想到这儿是你家。”
谭溪月这才看到陈婉茹胳膊上的伤口,她忙道,“快进来。”
方成辉余光里仔细打量着陆峥,原来这就是那个哑巴。
他从别人那儿听说了谭溪月的事情,除了可惜还是可惜,在城里,离过婚的女人日子都不会好过哪儿去,更何况是在乡下,光是周围的唾沫星子就能把人给淹死,她没有别的出路,也只能嫁给这个哑巴,不会说话,还暴力爱打人,他都想象不到她在家里过得都是什么水深火热的日子。
他甚至想过自己要是能早点儿来这个厂子就好了,没准还能早点儿遇到她,那也就没这个哑巴什么事儿了,他几次经过她的办公室,都想进去和她聊几句,也不知道她受了委屈有没有地方可以排解。
陆峥掀眸冷冷地看向方成辉,男人最懂男人,之前在他们厂子门口见到他,他就知道他安的什么心思。
方成辉被他看得一凛,忙收回目光,心里不禁更为谭溪月担忧了,这个哑巴的眼神看得他一个大男人都觉得心肝胆颤的,那柔柔弱弱的谭会计每天都要面对这种眼神,岂不是吓都要吓死了,万一沟通上再有什么不顺畅,该不会还上手打人吧。
谭溪月不知道方成辉心里那九曲十八弯的弯弯绕,她现在只为朱翠翠担心,方副厂长说这个受伤的姑娘是他朋友,但两个人能单独出来玩儿,怕不只是普通朋友那么简单,她等周一上班还是找机会看怎么跟朱翠翠委婉地提一下,朱翠翠现在一门心思都扑在这个方副厂长身上,就想谈一段甜甜的办公室恋爱,别到最后甜甜的恋爱没谈成,她再受了情伤。
陈婉茹本来胳膊上疼得不行,闻着飘来的饭香味儿,饿瘪了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两声,再进到院子里,她已经感觉不到胳膊上的疼了。
一排溜青砖白墙的房子铺开,她都数不清有几间,宽敞的院子里灯光明亮,干净整洁,最先进到眼里的是院子中央那颗柿子树,柿子树的枝叶已经凋零,圆澄澄的红柿间错落着高高低低的灯笼,弯弯的像月亮,柿子树下竟还搭着一个玻璃的小房子,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花儿,这简直就像是她小时候读过的童话故事书里说过的地方。
和她以为的乡下人家一点儿都不一样,跟个世外桃源一样,关键是这个家里的女主人也好看得不像话,乌丝长发松松散散地挽着,柔媚中透着慵懒的随意,皮肤白得像雪,杏眸里似汪着清泉,鼻尖沾上的那一点点黑还为她添了几分俏皮的灵动,虽说山清水秀出美人儿,但这美人儿出落得未免也太漂亮了些。<divid="linecorrec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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