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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向非晚不做声,顾所长抖了抖抹布,垂头说:“你说的这些,要有关键性指向性的证据,就之前的证据来看,都没办法形成闭环,能形成闭环的犯人也不是他,公安机关要站在客观事实的角度办事的。”
“所以,即便我这次追究……”
“就算不接受和解,顶多就是双方律师过场,对本人来说,没有什么影响,”顾所长挠挠头,皱眉道:“即便最后判了,也就是赔钱,你看他缺钱吗?”
向非晚不难为顾所长了,临走前说:“我希望,有一天,有足够大足够重要的案子汇到一起,但只要疑点够多,你也能硬气一回,别再把他放走了。”
她抱着壮壮走出派出所,顾所长跟出来,两鬓头发泛白,阳光一照白花花的,好像苍老了很多。
“你注意安全。”顾所长提醒,她嗯了一声,眉眼低垂道:“刚才也不是故意针对你,你也注重身体吧,才刚过50,头发白成这样,像话吗?”
顾所长挠挠头,笑了,打趣她:“你还说我,你才30就白头发。”
她怅然叹道:“我这是伤着了,血液不通。”
“那也是累的。”顾所长催着她也去看看,别只顾忙工作,“你爹活着那会儿,就老是跟我说,你这孩子干什么都一门心思,有点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犟劲,这容易吃亏的。”
正午暖风,吹得人有点热,心情也浮躁。
向非晚坐在车里,壮壮乖乖在副驾驶趴着。
她们从咖啡厅那条路绕回去的,叶桑榆和董正廷刚要走,向非晚淡淡地瞟了一眼,跟壮壮念叨:“你看看这个傻小孩儿,白白浪费一上午的时间,可是能怎么办呢?该走的路,都走一遍才能甘心吧?”
叶桑榆出了门才看见她的车,董正廷也愣了一下,眉头紧蹙。
“上车。”向非晚下车,主动打开车门。
董正廷抖了抖西装:“她还真是阴魂不散。”
“我坐董正廷的车走。”
“可是壮壮想你了诶。”向非晚从车里抱出壮壮,“它一直在哼哼,壮壮,你哼哼。”
壮壮可真听话,哼哼唧唧的,小尾巴摇得欢。
“你抱着狗坐别人的车,弄得都是狗毛也不妥。”向非晚把理由安排的明明白白,尽管董正廷说没关系,叶桑榆还是谢绝:“董先生,你先走吧,我自己想办法。”
董正廷临走前,冷森的眼神看了一眼向非晚,可惜,向非晚压根没给他半点注意力,还在和叶桑榆说:“这边的方向要绕远,司机调头不方便,要过去打车还得走天桥,你实在不愿意,你开车,我走着。”
“……”
向非晚精准拿捏她,叶桑榆很不爽:“好啊。”
她抱着壮壮放到副驾驶,真得发动车子要走,向非晚站在车边,探头说:“那你能不能捎我一段,到天桥那就行。”
向非晚手臂搭在车窗上,昨晚绑过的手腕,红痕斑斑,故意给她看的。
见她没拒绝,向非晚从前面绕过去,坐上副驾驶:“壮壮还小,不能一个人坐车。”
叶桑榆无语地看她,她眨眨眼:“一只狗也不安全。”
人不要脸,才能活得好吧?叶桑榆瞟了一眼旁边的人,捏着壮壮的爪子玩,丝毫不受任何事情影响。
董正廷看她们走了,拿起副驾驶的西装,从胸前口袋里拿出一个黑色精巧的小方管,是一个全新的录音笔。
向非晚凑到他耳边,说得恰好是:“想窃听设备就藏好点,垃圾。”
他不知向非晚怎么发现的,倒了一杯咖啡,进了水,现在长按没反应,试了几次都是如此,气得他狠狠捶了一下方向盘,骂了句“操”。
秦熙盛的电话很快打过来,懒洋洋地问结果,董正廷的答案,他丝毫不意外,不冷不热道:“果然不出我预料啊,你还真是什么都办不成。”
董正廷眉头紧皱,拳头握紧,反问道:“你办成了?你昨晚要是办成了,向非晚今天还会出现吗?”
秦熙盛嘶了一声,极度不耐烦地提醒董正廷,注意说话的态度。
“我注意什么?”董正廷冷笑道:“你秦大少的传闻都是假的吧,不是说人见人怕吗?我看叶桑榆和向非晚,一个敢拿刀捅你,一个敢约你挑事,哪个也不怕你,你也没把她们怎么样啊。”
这话等于扎到秦熙盛的肺管子上,他咬牙冷声道:“你懂个屁,时候一到,谁tm也别想好。”
董正廷不知道他所谓的时候,具体是什么时间,他现在是看着向非晚六窍生烟,气的。
向非晚自然没有中途下车,一路回到西子湾。
车子进地下车库,叶桑榆瞅准的位置,刚拐进去,一辆路虎直冲冲往里卡。
各不相让,路虎车主一路凶相,红色大波浪卷,见叶桑榆年纪不大,黑着脸就开怼,噼里啪啦一顿输出:“这是我的车位!”
“哪里写你名字了?”叶桑榆冷着脸。
“我天天停这里,这就是我的,”大波浪指着她,“你快开走,要不然可别怪我骂你。”
向非晚推开车门,抱着壮壮放到车盖上,摸摸它的后背,说:“凶一个。”
大波浪出口成脏,这边狗吠不止,有路人经过,边围观边偷笑。
大波浪更加愤怒,扬言要摔死畜生,向非晚绕车走过去,她比女人高一头,身姿笔挺,低头淡声道:“你摔死一个,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