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湙听了嘎嘎笑,指着他乐,“那你完了,你肯定长不过你三哥了,杜小将军,你就安心当老幺吧!带着你的儿子一起当老幺。”说罢,喊了酉三又给他加了一重枷。
酉三是个长了酒窝的小伙子,见人三分笑,听见凌湙招呼,就从另一个囚犯身上解了一重枷下来,到了色变的杜猗面前,笑嘻嘻道,“小将军,您也真是的,不知道我家主子也是家里的老幺嘛!哈哈哈,还想让自己的儿子长辈份,我家主子没机会,当然也就不可能让你有这个机会,你就安心居于你三哥之下吧!嘿嘿嘿嘿。”
幺鸡觑着凌湙的脸色,眼巴巴的问他,“爷要我驮么?我身体好了。”
凌湙斜睨着他,扔了梨核,“这是想通了?不躲了?”
幺鸡低着头跟着车小跑,边跑边摇头,“对不起五爷,幺鸡错了,您罚我吧!怎么罚都行。”说着提了下裤脚,叫凌湙看到他小腿肚上绑的沙袋。
凌湙嗤一声笑了,抬手点他,“你这是自罚?可受益的不还是你么?这怎么能叫罚?”
幺鸡摸摸脑袋,脸急的发白,“那您说,我肯定都照办。”
凌湙想了想,问他,“那个虫子的用处你现在清楚了么?”
幺鸡眼睛里闪过恐惧,点头道,“清楚了,是个解体僵的好东西。”
凌湙就道,“我想养两只,以后再遇上这种情况,咱们就不用担心体僵后遗症了,但是幺鸡,我身体太小,左姬燐说过早养虫上身,有损心脉,他建议我过两年再养,所以……”
幺鸡是懂凌湙的,见此立即道,“我养,五爷,我可以养,两只而已,我能养住。”
凌湙摸摸他,知道他其实挺害怕的,就安慰道,“你别怕,虫卵放身上温养出了你自己的气息,它是不会咬人的,我都问过了,就两只,不会让脸变黑,也不会有筋络变粗的问题,他们那模样是养多的原故,咱们不需要那么多,养两只公的,不繁衍,一辈子也就够用了。”
幺鸡点头,声音放出了些轻快,好似这样又能同凌湙回到从前那般似的,笑出一脸天真样,“我听五爷的,五爷说没问题,就一定没问题,五爷是不会害我的,我都知道。”
凌湙拍拍他,“这傻子,卖了你倒还替爷数钱。”
两人对话传到后头杜猗耳里,叫他扛着三重枷都不敢再出声,生怕凌湙想起他,再往他身上放两只虫,同时又深深的同情起了幺鸡,认为他遭了算计不自知,还傻呼呼的认为凌湙是个好人。
好人能眼也不眨的抽翻一群人?
好人能心都不软的往一群女人身上放虫子?
好人能动不动就将杀人挂嘴边上,说的跟杀鸡似的轻松,比他还凶狠?
好人不是他这样的。
杜猗一时都悲愤了,觉得自己真流年不利,出门找茬,没想到被人找了,弄的现在家里人可能都不知道他受了多大苦,只盼着他老爹真心爱他,提前去他姐夫那边逮人,然后顺利发现他不见了的事实。
凌湙他们说着话,终于到了事先敲定的野营点,三五个小土丘围成的一个山棱地,风沙漫天,连个遮蔽的树叉子都没有。
好在草药车辆足够,加上凌湙自己的骡车,一圈圈的围起来,人藏在中间,倒也能对付着过一夜。
酉五紧赶慢赶的带着做好的二十套拒马桩,沿记号找了过来,一来就报到凌湙跟前一则消息,“主子,长泽十二所的兵动了,茳州卫杜将军亲自到了长泽。”
任家马队转道荆南区时,凌湙请他们帮了个小忙,出钱江时故意显得匆忙紧张,当然,有左姬燐他们在,任家走的也确实慌张,但在有心人眼里,这就是个破绽了,肯定是有什么原因的。
眼下丢了长泽所左司令,两下相结合,他们首追的方向必然是荆南区,打一个转折再回来追他们,他们到时候应该已经进入北漠干线了。
而北漠干线,可就不是茳州卫能自由来去的地方了。
北漠大将纪立春,传言曾跟杜家某个小姐有婚约,后因在凉羌之战里失了一臂,杜家毁约不认,导致纪立春年近三十未婚,被传隐疾加身,火爆脾气闻名整个北干线,是个非常偏激野蛮的家伙。
这就不难理解,杜家会嫁女进东越线荆南区了,搞的约莫也是合纵连横之术,用以牵制这个野蛮家伙的找茬行为,不然长泽一县,不可能陈兵十二所,重兵加持,可见杜家对这个纪立春的忌惮。
凌湙思考着对策,问酉一,“你能三日内寻到纪立春的兵营么?”
前有不知路数的马匪,后有杜曜坚寻子心切,他要不想两面受制,就必须找一个有力的外援。
纪立春显然非常合适。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凌湙训练幺鸡, 用的是他自己经受过的特种队残酷生存法则,除了招势上的一击必杀,体能更近乎人类极限, 又因为幺鸡天生力量强悍, 武器选择上就用的是一寸长一寸强的长枪。
落地打斗时,有凌湙骑肩的鞭子加持,幺鸡拿的都是长三米的枪, 两人配合上攻下围,轮圆的鞭子和长枪的扫射范围, 几乎能将敌人从头兜到脚,京畿地界两人几无敌手。
当时因为没料会这么早出京, 马上功夫就一直没练,这导致幺鸡的骑术稀烂, 更没有马上作战经验,夹道林一战,让凌湙意识到了他这方面的薄弱,此刻马匪在即,骑马的本事将会成为破绽, 幺鸡要加强补上这一课, 更兼有马上持枪杀敌的硬招等训练内容, 整个路途人马安歇时, 幺鸡都在加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