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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0章
    凌湙呵了一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冲着范林译道,“你勾奸将士之妻,被其发现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伙同其妻将人害死,后怕这女人受法纪制裁,又设法将其送出城,范大人,你胆子不小,在北境武大帅的眼皮子底下,谋害他的将官,此行为恶劣,令众将震惊,如无合适理由开脱,范大人,你怕是要受一受北境的军法处罚吧?”
    范林译叫凌湙数罪数的大惊失色,急的头直摇,又惊又怒,“你胡说,你这是故意在污蔑本官,武大帅……本官要见武大帅,本官什么都没有做,本官也是受那女人蒙蔽欺骗的,本官……”
    这次凌湙没有阻止武景同踹人,范林译直接被武景同踹翻了个身,整个人趴在了厅里地板上,所有声音全都呛进了胸膛里,咳的眼泪鼻涕直冒,一身狼狈。
    武景同瞪着眼睛要吃人,冲外面列阵的府卫吼,“来人,把他关到地牢里去。”
    范林译挣扎,声音也叫的劈了叉,“武少帅,本官是受陛下委派,来与凉羌和谈的,你没有权利关押本官,武少帅,本官要上表参你,本官决不会受你如此污蔑冤枉……”
    凌湙冷眼看着他挣扎,没有阻止武景同要将他下牢的行为,等声音渐渐远去后,才道,“让军中仵作出一份尸格表,你以少帅的名义通报全军,然后请大帅以快马将此事报至兵部,嗯,连同传唱的小戏一起摘抄些送去,武景同,我要把他这罪名坐实了。”
    我要让他身败名裂。
    咣当一声,凌湙将茶盏与盖合上,冷冷的望着范林译被拖走的方向,“这种斯文败类,不配代表我大徵与凉将和谈。”
    武景同也是被范林译气死,揉着突突跳的额头道,“可以是可以,但陛下肯定会再派一个人来的,咱们总不能来一个灭一个吧?”这不现实。
    凌湙拧眉想了一下,道,“娄俊才呢?我来了几日,怎没见他人?”
    他将娄府台请他带的东西,让人给娄俊才送去后,原以为他会来见他,结果几日过去,竟没见他人影,甚至连个奴仆都没遣过来。
    武景同一言难尽的动了动嘴角,然后才道,“他替伽纳立了个衣冠冢,还煞有介事的替他操持了一场法事,目前正在宁清寺里替他布施结善缘,以求来生让他投来大徵做子民呢!”
    凌湙:“……就没人,打他?”
    武景同更加一言难尽了,“自然是招了人揍的,可他也挺振振有词的,非说伽纳与他是知己,本性也是希望两族和平不再起争端,他自称与伽纳是心灵相通的挚友,不能因为不同族而起歧视之心,且如今人都死的不见人影,更不知成了哪处的游魂,人死债消的,所以,就更不能将两族争端按在他一人身上了,他愿意为好友承受不被理解的谩骂与责难,这是他与友人诚挚相交的基础。”
    话说的是好听,可在敌军陈兵城外的当口说,就很难不招人骂挨人打了,娄俊才为了不让怒上心头的百姓将伽纳的衣冠冢扒出来,是日日守着坟包,比孝顺他祖宗还上心。
    他老子要知道了,约莫不止是心塞,更要心梗了。
    凌湙也听的无语,望了眼武景同道,“派人给他传话,叫他代表大徵去与城外的郃石谈判去。”
    果然,娄俊才立刻跑的跟兔子一样的,见了凌湙热泪盈眶的直呼恩人知己,说最懂他的人果然属凌湙排第一,上前就要来拉凌湙的手结拜,叫武景同一把给拽走了。
    凌湙这才从娄俊才的行为里,品味出他的用意,就是他故意做给上头人看的,既要与凉羌和谈,派个心有排斥之意的,不仅于和谈不利,还会另生许多曲折,若派个本身就与凉羌有点渊源在的,商谈起事来定事半功倍。
    娄俊才为了当这个和谈大使,也是绞尽脑汁了,就一门心思的想要成为促进两族和平相交,可以名流青史的那种使臣,也是拼了。
    可见,人若是想达成某个目地,即使脑袋瓜不聪明,也会有灵光一闪的时候,起码他这招做的,连凌湙都得夸他,确实算是戳中了点上。
    豹子沟那边自然有他们的消息渠道,军中机密探不到,城坊间门的普通消息,想要知道还是能知道的,就比如以伽纳友人自居的娄俊才,郃石和突峪都有耳闻。
    如此,当娄俊才成为新的大徵使臣时,他的待遇与范林译的待遇截然不同,而凌湙对娄俊才的唯一要求,就是将和亲之议罢黜,要他们以金银或诸王侯子孙换之。
    凌湙,“你不是希望两族实现互市,做到真正的文化交融,以求和平共惠么?这就是个机会,娄俊才,只有诸王侯子孙从心里认可了凉羌族的文化,不排斥与凉羌族交往,你的理想才有可能现实,百姓是没有权利决定互贸的,而那些王侯子孙有,他们一日在外族人手里为质,便是陛下也不敢罔顾他们的父祖,擅自与凉羌为敌,那届时凉羌提议开通边贸,你猜,朝上会出现多少支持者?”
    那有孩子在人家手里捏着,可不得乖乖听话么!
    娄俊才望着凌湙深沉的目光,总觉得事情不会如此简单,但凌湙这提议,也确实令他心动。
    和亲的目地就是和平安定,那送些王侯子孙去凉羌,学习他们的文化和语言习惯,将大徵的民俗和文化传播过去,不也一样能达到和平安定的目地?
    凌湙这一顿解释,跟打开了他脑门顶上的天窗似的,立刻颠着脚去了豹子沟,然后酒过三巡,提了送和亲公主,不如送押王侯质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