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96章
    闻凇意:“……噗!”
    他口里的粥,一点没浪费喷在了桌上的早点上,闻凇意自己被呛的面红耳赤,他瞪着罪魁祸首:“你说谎,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说这种……”这种鬼话。
    “就算是梦话,也绝对不可能。”闻凇意气鼓鼓强调了一遍,“你骗我对不对。”
    裴渡耸了耸肩:“嗯,我骗你的,你怎么看样子有点相信了。”
    闻凇意斜他一眼,站起来,没好气说:“我看你腿就是被你欠疼的。”
    他转身要上楼,转身的一瞬,脸色微微阴郁,裴渡看不见,他自己也未察觉。
    “你去哪?不陪我去医院了?”
    闻凇意头也不回上楼:“您自个去吧。”
    “到底谁才是给钱的那个......”裴渡咕哝的声音,渐渐缩小。
    踩在阴影处的楼梯,闻凇意嘴角的笑也落下来。
    如果昨晚的梦境,是裴渡所说的那般就好了。
    但那是闻凇意这辈子,穷其一生也摆脱不了的噩梦之一。
    他一回房间,就锁上门,把自己砸进床里,望着白茫茫的天花板,渐渐回忆起昨晚的梦。
    .......
    暴力、血迹、喘息、眼泪、哭声......充斥了整间屋子。
    但很快,一切都归于平静,只有闻凇意颤抖握着刀,低喃说:“爸爸,他再也不能伤害你了。爸爸,你快走吧,我......”
    我终于有勇气杀了他,爸爸,你快跑啊!
    我能处理好,我还未成年,他们不能把我怎么样。
    那个人不但没有跑,还要哭着抱他,安慰着他说没事,不过是意外。
    一双流泪的笑眼,在他面前放大,充满了担心和害怕。
    一双手握住闻凇意发颤的双手,是那样的紧,同样发着颤意,却仍旧执意握着闻凇意的手。
    一遍遍安慰他,没事,没事,没事。一切都会变好。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闻凇意还未从最初的巨大的害怕里回过神,双手就被塞了一杯热牛奶。
    这是他每晚的习惯,睡前,他的爸爸总要给他喝一杯热牛奶。
    他喝了牛奶,睡着了。
    第二天,他醒来,安慰他没事,说要带他走的爸爸,消失了。
    家里只剩下他和一具倒在血泊里的早已失去生命体征的尸体。
    很快,尸体也被搬走了,家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穿着各色制服的的人,拎着工具箱来来去去,有人神情严肃地拿着笔和本子站在他面前,闻凇意只能看见他们嘴巴张张合合,看见他们眼中的或怜悯、或同情、或可怜的微弱情绪。
    天黑了又亮。
    闻凇意饥肠辘辘地始终抱着膝盖靠在墙角,一张漂亮的脸毫无生气。
    天再次亮了,闻凇意被冲击的灵魂好似终于归体,他踉踉跄跄地跑出客厅,但一到门口,门就被人一脚踢开了,他被人扯回了客厅,那人在他面前耀武扬威,趾高气扬对他说:“闻凇意,你以后就是个人人厌恶的杀人犯的儿子,你求我啊,求我收留你,求我养着你。”
    “你看看你,成绩优秀,脸蛋漂亮,那么多人喜欢你,又有什么用,你现在跟下水道的老鼠没区别。闻拂雪可算是长本事了,竟然真的杀了你父亲,嘿嘿,你爸爸还挺伟大是不是,自己进去了,也算帮你解脱了,再也没人会打你、会欺负你.......”
    男生是个alpha,闻凇意应该喊他堂哥,两人年龄相差三岁,但关系十分不好,男生憎恨闻凇意,闻凇意对他却始终抱有淡淡的愧疚。
    他口中的闻拂雪,是闻凇意的爸爸,亦是闻家的童养媳。
    闻拂雪从小与闻家两兄弟一起长大,闻家兄弟俩都对闻凇意的爸爸生了爱意,一直在明里暗里针锋相对,但在十六岁那年,闻拂雪被闻凇意父亲强占了后,嫁给了闻凇意父亲。
    而男生的父亲也娶了别的人,但对闻凇意的爸爸仍旧有着情愫,对他们父子俩的关心和爱护,盖过了男生母子俩,甚至深情到最后一刻,连命,都是为了那俩父子丢的。
    因此,男生的母亲嫉恨上了闻拂雪与闻凇意。
    闻凇意眼神麻木,但只听到爸爸两个字时,剧烈晃动了下,他抓着男生的胳膊,抖着嘴唇说:“我爸爸,进哪里了?”
    “当然是监狱啦,杀了人,还想进哪里呢?当场自杀赎罪的话,倒是能下去和我父亲一起来个大团圆。”男生满怀恶意地说,“我父亲在下面寂寞了那么多年,本该你爸爸下去陪他的。偏偏是你父亲,你说他们在下面会不会打起来,哈哈哈......”
    闻凇意松开他手臂,不停地低喃:“不是我爸爸杀人,是我........不是我爸爸,不是我爸爸......”
    男生听不清他说什么,但看他樱桃色的嘴唇在动,不由得回想起了曾经偷偷撞见过的一幕。
    十岁的闻凇意,被他父亲用皮带反手绑在客厅的椅子上,眼睛覆盖了一条黑色领结,只露出了下半张精致又稚嫩的小脸,抖动的嘴唇出卖了他,他很害怕。
    alpha喝得醉醺醺的,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俊美与邪恶,他捏着闻凇意的下巴,在说着什么。
    偷窥距离有些远,他听不清,但看得分明。
    他看到闻凇意的父亲,也就是他的叔叔,在说完话后轻佻拍了拍闻凇意脸颊,转身走了,留他一个人被束缚在客厅,面对无边黑暗,无边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