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晨:“嗯嗯!我是从那里跑下来的!”
指的方向正对着破庙的大门,和墨祈安说的正前方是一个方位,陆执江顺着他的手指抬眸看到那座山,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师兄,看来他知道邪祟的巢穴,你有把握保护他吗?有的话便让他随你一起上山,我在山下接应你。”
苏青鸾不去正好和合了陆执江的意,他应声:“可以。”
“姐姐,我不敢……”阿晨呜咽的扯了扯苏青鸾的袖子,瑟缩了一下。
苏青鸾温声哄了几句,把利害关系说给他听,少年的情绪这才安抚下来,畏畏缩缩的挪到陆执江身边,“只要能回家,我……我愿意跟哥哥上山!”
等少年在破庙里睡了两个时辰养足精神,他们才出发赶到凤鸣山最高耸的那座山的山脚。
临走前苏青鸾给了陆执江一瓶疗伤丹药,待他们上山之后,又隐匿气息远远跟了上去。
“哥哥,往这。”
“就在前面了哥哥。”
“哎呦,哥哥呜呜,我的脚好疼啊。”
山中尽是崎岖的石子和茂密的树丛,阿晨走的着急,摔了好几跤,这次扭到了脚,疼的站不起来。
陆执江蹲下身检查了一下他的脚踝,又红又肿,皱了皱眉,主动提出背他,“上来。”
“我,我能行的。”阿晨强咬着牙坚持走了两步,疼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泪眼婆娑的看着陆执江,“对不起哥哥,我真的走不了了。”
“……还是我背你吧。”
陆执江拉着少年的胳膊起来,这回少年没再推辞,小心翼翼的趴到了他背上,“前面,哥哥,我记得前面就是了。”
前面视野亮堂不少,应是这座山的山顶。
陆执江背起少年,正要迈腿向前,识海中响起了一道磁性的嗓音指了一个和上山路截然相反的方向:[北。]
北面是下山路,他们刚才就是从那儿上山的,难道走过头了?
陆执江停在原地,耸了耸背上轻飘飘的人,沉思片刻,蓦然转了个身,朝北下山走了两步。
墨祈安又道:[南。]
[……]
陆执江转了回去,朝山上走了两步。
墨祈安笑了笑,语气玩味起来:[北。]
[…………]
到底南还是北啊!
这畜生又他妈的耍他玩!
难不成那个邪祟还会隐身就跟在他背后两米之内不成?
陆执江眼皮忍无可忍的跳了跳,嘴角耷拉下去,面无表情的颠起快要从背上滑落的少年准备义无反顾的上山,忽的想到什么,身体一僵。
等等,他背后?
应该不会吧。
心跳漏了半拍,涔涔的冷汗打湿了眉睫,阿晨贴心的用粗布袖口给他擦了擦额头,“哥哥,我是不是太重了啊?”
陆执江喉咙中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说不出话来。
越想越不对劲,这个少年手无缚鸡之力,又怎么能从修士都有来无回的凤鸣山上逃下来!
一旦有了这个想法,陆执江只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粘稠血腥了起来,山顶的光亮变得朦胧,像是有一张血盆大口等着他去自投罗网。
背后的少年仿佛成了可怖的怪物,在他看不见的角度露处青面獠牙,对准他的喉管,随时准备咬将下去。
[邪祟不会就是……]陆执江颤声求问。
墨祈安笑而不语,答案显而易见。
陆执江面色刷白,身体紧张的绷成了一张拉紧的弓。
他现在算是明白什么叫“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了,感情他真是个妖孽!
这修真界的妖精全让他给碰上了!
[你怎么不早说?]
[本座似乎提醒了执江五次。]墨祈安惋惜的叹了一声,听起来有些委屈。
陆执江:[……]
好叭,还真是。
但他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他怎么知道这东南西北是什么意思啊!
他还以为这凶兽好心给他指路呢!
陆执江辩不过墨祈安,这会儿也没胆子逆着他,抿紧了唇:[我先去它巢穴救人,一会儿还请……请您出手。]
“哥哥,怎么不走了呀?前面就是那个洞穴了。”阿晨晃了晃自己的双脚,攀附着陆执江的脖子,亲昵的把脸贴在他的背上。
陆执江一僵,强忍住要把这妖怪从背上甩下去的冲动,生硬的“嗯”了一声。
脖子上挂着凶兽穷奇,身后背着杀人妖魔,他这命比唐僧取经要苦。
不知走了多久,天色逐渐与地面接壤,四周昏昏暗暗,眼前视野开阔,放眼望去是沉寂的凤鸣镇和四周连绵的深山。
到山顶了。
阿晨指着那黑黢黢的洞口,“哥哥,就是那里。”
一个黑黢黢的洞口隐匿在巨石缝中,正对着凤鸣镇,深不见底,偶尔传出几声鸟啼和呻吟,听起来凄惨渗人极了。
你果然是那只邪祟吧,这洞口藏的我都没看见!
陆执江心中腹诽,警惕的靠近,脚下的质感忽的从硌脚的石块变得软烂黏腻,他顿住脚步,下意识低头看去。
脚下是一身鲜红的衣裳,双袖大张的铺在地面上,仿佛一张被剥了皮的野兽毯子,领口处的地面嵌入了一颗剔的干净的头骨……
头骨……
这是个人的尸骨!
这他妈还是个变态杀人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