嫩得掐出水的白菜苔,猪油、清水一煮,绿莹莹在清汤里缓缓飘着,唯有靠近,方才闻到其散发的淡淡甘甜气息。
一口咬下去,不见细筋,绵软的菜苔一珉就化,舌尖来不及细细品味那抹甜,喉咙微动,就已本能咽下这美味了。
美食当前,宁文洲任由段思华嘲笑,埋头吃饭,心里却是忍不住嘀咕:奶奶的,云见山咋做饭水平也那么好!
等把晚饭炫完,宁文洲掏出小手帕擦嘴,看向依旧喋喋不休嘲讽自己的段思华,咧嘴一笑,露出自己的小虎牙:“你牙上有菜!”
一句话成功让段思华闭嘴,不愧是云雾书院第一名嘴【注:宁文洲本人自封】!
宁文洲抬眼一看,不见徐晨星,就问:“徐晨星他人呢?”
田修斐无奈地看着他:“你才发现啊,估计是去找见山了!”
见宁文洲眼珠子开始转,田修斐连忙说:“你可别去打扰他们!”
段思华嘲讽道:“他好意思去吗?毕竟吃了那么多!”
宁文洲一甩袖子,冷哼一声:“你们慢慢吃吧,小爷不等你们了!”
徐晨星又来找云见山吃饭了,即使云见山已经提前吃好了,也没能摆脱陪吃陪聊的命。
为啥云见山这么老实,因为他觉得一味躲避不是正道,就该大大方方,时日久了,徐晨星明白自己无意,感到无趣,就会放手了。
要不然你追我逃,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啊,呸,什么乱七八糟的!
总之,云见山想法就是:男人嘛,越得不到,追得越起劲。所以他不能被徐晨星牵着鼻子走,他就不躲,任你万般套路,我自巍然不动。
系统不赞同:“你这不是自投罗网,羊入虎口嘛?”
云见山摇摇头,指点江山道:“统子,你不懂,这叫反套路!”
徐晨星见云见山走神,伸手在他面前摇了摇:“见山,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
徐晨星看向云见山,眼里含着关切:“见山若是遇到什么烦心事,尽可与我说。我虽不敢保证能一力解决,但也能略尽绵薄之力!”
听到这,云见山心头一动,问道:“膳堂的那个安老太,你知道吗?”
徐晨星摇摇头:“不太熟悉,她有什么不妥吗?”
徐晨星仔细一思索,想到一件事:“不过我在祠堂附近见过她几次,也不知是不是巧合?”
古时书院的一个重要功能就是祭祀,凡是有条件的书院,都会有祭祀性建筑。
云雾书院就遵循“左庙右学”的规制,在讲堂的东边建了专祠,用以供奉孔圣人。
除了祭祀外,平日里没人会去那里,徐晨星会去那里,是想找个清净地点背书。
云见山微眯双眼,想到了招财之前说的,手脚不干净?
“是不是巧合,一探究竟就是了!”
不过他刚来,怕是安老太会暂时老实一段时间,他不急,总能逮到她露马脚的时候!
徐晨星来了兴趣说:“到时候带上我。”
“肯定的,人多,才热闹嘛!”
当晚,云见山早早睡下,却不料有人深夜拜访,被招财叫醒的云见山眼皮子都要睁不开了。
招财哄着他穿衣:“少爷,别睡别睡,谢老来了,小的给你穿衣!”
谢老!云见山的瞌睡瞬间没了,大晚上的,谢老来拜访,出啥事了?
还不等云见山穿好衣裳,谢老已经闯进了房间。
按理说,谢老不该如此失礼,但他忍不住了,云见山送给他的画,太好了!
原本谢老是不把云见山的画放在心上的,只是出于礼貌收下,准备回头让人装裱好,好好收着。
故谢老离开书院后,就直接带着画,去拜访不远处的老友去了。
与老友久别重逢,两人自是十分想念与激动,谈古说今,品茗对弈,畅谈至深夜,方才安歇。
第二日,老友注意到谢老带来的画,谢老就把画打开,准备和老友一齐看看这幅画。
云见山的画,乃当世绝顶之作,谢老的朋友也是个画痴,眼光也不俗,当即看出了画的精妙,就不要脸地说这是谢老给自己的拜访礼,作势要收下这幅画。
两个半百老头为了抢一幅画都快打起来了,还是最后差点伤到画,两人方才冷静下来。
两人争执不下,一致约定先把画送去装裱,画的归属,日后再议。
谢老则马不停蹄回来找云见山,他势必要问个清楚,高人是何方人士?
如此高人,他谢海道务必要拜其为师,就算不能成为其弟子,能向高人请教交流也不错。
对于高人的身份,谢老也有几分自己的猜测,能画出如此惊艳的画作,不是老怪物,就是小怪物。
所以,要么是云见山结的老怪物,要么云见山就有可能是小怪物!
毕竟云父当年也是天资绝艳之辈,虎父无犬子,青出于蓝胜于蓝,也不是没有可能!
见到云见山,谢老眼前一亮,跑上前扯着云见山的袖子,激动地问:“见山,你昨日给我的画,是哪位高人的大作啊?”
衣袖被扯,云见山差点光膀子,他连忙拉着自己衣袖,安抚谢老:“谢老,你别激动,有话坐下来慢慢说!”
瞧谢老呼吸急促的样子,云见山真怕他一个气喘不上来,再出个什么事,那他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自己的杀人嫌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