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山长也反应过来,连忙说:“是呀,村长你怕是误会了,你看看,安老太也到了颐养天年的年纪了,再让她干活,于心何忍啊?又不是家里有不肖子孙,年事已高的老人家,早就该在家里享福了!”
村长眼里闪过一丝狐疑,这两方各执一词,到底谁说的是对的,这和安老太说的不一样啊。
云见山低声跟村长说:“村长,老太太年纪大了,糊涂了,时常说些胡话,书院这才想着送她回家养老。毕竟书院是清净之地,她一个人胡言乱语不好。你想想,寻常人若是真出了这样的事,捂着都来不及,哪里会大摇大摆说出来。更别提安老太的儿子儿媳为书院没了命,书院学子吃了多年老太太做的饭,大家尊敬老太太还来不及,怎么会冤枉她呢,村长你可不要被人当枪使了!”
云见山这一番话说进了村长的心里,他本就不愿意得罪书院,那可都是金贵的举人老爷们,要不是会连累一个村的名声,他管安老太死活?
如今见云见山这样说,村长犹豫了,悄悄问云见山:“真的吗?”
云见山一脸无所畏惧,摆摆手说:“村长你不信,可以问问大家。”
村长拉着一个学子问:“这位公子,安老太为何离开书院啊?”
他拉的人刚好是一个乙班学子,乙班学子不在书院住宿,这人都没搞清楚情况,闻言一脸惊讶:“怎么了?安老太离开书院了,什么时候?”
村长又问了几个人,得到的答案不一,但都没有说安老太盗窃的。
村长发觉自己被忽悠了,冤枉了书院,一脸惭愧对山长说:“山长,这——这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宁山长呵呵一笑,笑着说:“说清楚了就好,不碍事!”
第11章 孩子
见两人讲和,那对父子和安老太都急了,安老太连忙拉着年轻男子走过来说:“山长,我走了,膳堂的活不能没有人干啊,要不让我孙子来替我干活!”这样,她借着看孙子,还能继续找书院要钱。
宁山长一看男子贼眉鼠眼的猥琐样就烦,直接拒绝老太太说:“不用了,书院不缺人。老太太,儿孙自有儿孙福,你莫要操心那么多了!”
云见山也帮着山长说话:“这位仁兄一看就一表人才,有道是君子远庖厨,在膳堂做事,未免太委屈你孙子了!”
宁山长嘴角一抽,君子远庖厨是这么用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面去了!不过想到是云见山说的,宁山长自动忽略。
安老太急了,又要对宁山长动手,云见山连忙拦在前面,他个子高大,把宁山长护的严严实实,远远望去,三人就跟老鹰捉小鸡一样。
大家看了,纷纷捂嘴偷笑,宁山长瞅见其他夫子落井下石的眼神,气得直咬后槽牙,一群混蛋,给老夫等着!
“在这里堵着干嘛?”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吼响起。
听到熟悉的怒吼声,书院众人纷纷身子一抖,是书院积威甚重、最为严苛的纪夫子带着学生游学回来了。
段思华脸色发白,喃喃自语:“怎么办,纪夫子回来了,回来了,他吩咐的书我还没背完!”
段思华看看同窗,见大家脸色都不好,放心了,不止他一个人没背!啊啊啊,放心啥啊,大家一起受罚会更轻松吗?
安老太也害怕纪夫子,不过为了好处,还是鼓起勇气,哭了起来,叫喊起来:“纪夫子,你快来看看啊。想当初,我儿我媳为书院没了命,谁曾想现在,书院就要把他的老母亲赶出书院自生自灭啊!”
纪夫子走过来,安老太还上前拉着纪夫子的衣袖,哭个不停。
旁观的学生对安老太顿生敬佩之心,连这活阎王般脾气的纪夫子衣袖都敢拉,不愧是安老太太!
云见山看到纪夫子,走上前,笑着打招呼:“夫子一去一个月,可还好?”
纪夫子严肃的脸上露出微笑:“还好,这是怎么了?”
“老太太年纪大了,书院送她回家养老!她有些老糊涂了,胡言乱语呢!”
“是这样啊!”纪夫子笑着点头。
见纪夫子如此和颜悦色,大家都不可置信,惊讶的眼光看向两人!
倒是徐晨星,心下松了一口气,纪夫子一向对人不假辞色,连山长面子也不给,脾气还阴晴不定,他刚才是真怕云见山被夫子训斥。
云见山被大家惊诧的眼光包围,觉得有些好笑,说来也怪,纪夫子为人严肃,没想到私下却和云归处得很好。
大家只知道云见山时常去书院看望好友,却不知道好友里面也有纪夫子。
纪夫子看也不看安老太,而是看向村长,怒斥道:“你是哪个村的村长,安老太老糊涂了,你也糊涂了?不好好照顾老人,让她乱跑!她的子孙呢,为何不照顾好老人,让她乱跑?出了事你负责?”
安老太一听这话,知道自己是不可能留在书院了,就连忙说:“夫子,我不在书院干活了,让我孙子代我干活吧!”
纪夫子看向安老太孙子,冷哼一声:“你当书院是什么,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
安老太又来老一套:“夫子,我儿子儿媳可是为了书院没了命啊。”
纪夫子严厉的声音响起:“怎么,你就一个儿子,另外的儿子死了?云家和书院给你的补偿不够你花用,你是去赌还是去嫖了,还是有不肖子孙谋取你的钱财了?进宝,取笔墨,如此不孝、谋取长辈钱财之人,老夫定要告到知府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