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上针对此次事件又是一番腥风血雨,好的发言坏的发言鱼龙混杂,一时间在各自角度的讨论上吵得不可开交。
却没有一条在说这是妖怪在作乱的。
现场很乱,没人知道这栋楼里什么时候多了个人。
路遥知扶着自家母亲缓缓在椅子上坐下,给她被抓伤的地方涂了碘酒后又沉着脸给她揉腰。
“我儿子又变强啦。”程颜调侃他。
路遥知却不说话。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逆鳞,路遥知也是一样。
家人永远是他的底线,哪怕只是微微扭了腰,被抓伤了一点点也不行。
所以今天这架他打得格外凶,连个残魂都没给那妖怪留下。
“我没事。”程颜怎么会不知道自己亲儿子的想法。
她摸摸路遥知的头,“咱别不开心哈。”
“好端端的你来医院做什么?”路遥知忽然有些紧张,“生病了?”
程颜捏他的手,“没有,有个好朋友住院了,我来看看她。”
路遥知放松下来,摊在程颜身上。
走廊经过一阵混乱,这会在医院和警察共同的处理下终于安静下来。浓重的消毒水味充斥着鼻腔,配着大理石散发的寒意,总是让人不自觉地难过又心慌。
好半天,程颜忽然开口,“你那个朋友也在这个医院里。”
路遥知一愣。
“嗯……”程颜有些欲言又止,“我看到他的时候,他正趴在自己昏迷不醒的爷爷床前偷偷哭呢。”
第22章 就爱撒娇
路遥知就站在脑科病房的某扇门前。
他手上还拿着刚刚程女士塞给他的橘子,捯饬了半天,也没决定好剥不剥开。
他貌似想通过手上的橘子决定某件事情。
但还没等他靠橘子决定好,旁边的门就被从里面打开了。
路遥知捏着橘子,在昏暗的走廊上和脸上丝毫不显怔然的祝星礼对上视线。
十一月中旬了,降温了。加上下雨,晚上确实很冷。
路遥知出来的急,只穿了一件很薄的长袖。
他在走廊上站了很久,这会手脚几乎全是冰的。可他一向是个倔强的人,这会没决定好这橘子到底剥不剥开,也就没有什么离开这里的心思。
程女士说这个橘子很甜,他想剥开给祝星礼尝尝。
但怎么进去祝星礼爷爷所在的病房是个问题。于是他就拿着橘子在走廊上憨站着,剥开了就进去,剥不开就再说。
他没什么不好的意思。
“处理好了?”祝星礼先开口,“在这干站着干嘛?”
“处理好了。”路遥知把橘子剥开,“嗯……”
后面的问题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就是来看看祝星礼是不是很不好,但这话不太好说。
这跟把人家伤口剖开没什么区别。
祝星礼沉默一会,“这次的妖怪难打吗?”
“不难。”路遥知把剥好的橘子递出去,“呐,我妈给我的橘子,说很甜。”
祝星礼看着那一半橘子,没说话也没动作。
他不是不知道路遥知是来干嘛的。
他那会哭完红着眼抬头的时候,恰恰好隔着房门和路遥知的妈妈对上了视线。再加上楼上出现的意外,路遥知会出现在这个医院以及出现在这间病房外的事情他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他觉得路遥知真的很二愣子。
但路遥知也确实是个好人。
他这么想着,干脆也直接说出来:“路遥知,你是真的有些二愣子。”
他说完又把路遥知手上的橘子接过来,也没一瓣一瓣掰下来,就这么整个塞进了嘴里。
却因为太大嘴巴塞不下,噗一声——
炸出来的橘子汁歘一下飞到了路遥知的白色衣服上。
路遥知缓缓低头:“……”
嘴里还含着半个橘子的祝星礼:“……”
“骂我就算了。”路遥知抬头,状若不理解,“怎么还攻击我?”
“……”祝星礼口齿不清,“我不系故意的。”
路遥知瘪嘴摇头,“不信。”
祝星礼边嚼边翻白眼,“爱信不信。”
两人又各自轻笑。
这橘子是真的很甜,刚刚好的糖分会让人心情变好。
身上忽然多了一层陌生的温暖,路遥知一愣,着急忙慌地接住了快要掉在地上的外套。
“穿着吧。”祝星礼有些不自在地整理自己的卫衣帽子,“这个能把人脑子都冻坏的温度,我真怕你中招。”
这人大概是没怎么关心过别人,所以在关心别人的时候总是会带上些青涩的不自在。
是很别扭可爱的善良。
他其实也没穿多少,大概是因为出校门就直奔医院的缘故,他穿的衣服跟白天在学校没什么区别。普普通通的薄款卫衣加校服,其实也御不了什么寒。
但他还是把自己的校服外套给了出去。
就只是一个人冷和另外一个人不是那么冷变成两个人一起很冷的区别。
春秋款的校服能有多厚呢?
风一吹,穿了就跟没穿一样。
路遥知很轻地笑一声,冰凉的手又伸出去,把外套塞回到祝星礼手上。
“我们修真的人是不怕冷的。”他笑得有些欠揍,“我一点儿也不冷,你自己穿着。”
虽然这个时候没有斯哈斯哈地缩脖子已经是他全部意志力的体现,但这不妨碍他在祝星礼面前口是心非地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