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很懂。”祝星礼忽然笑了,“我只知道你要是再给我挨近点的话,我膝盖就要非常不友好地跟你的腹部打招呼了。”
路遥知:“……”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在窗外路灯不是很明亮的情况下,路遥知似乎觉得自己看到了祝星礼微微有些泛红的脸。这若是以前他肯定是不会怀疑自己的视力的,但是现在是特殊情况,他马上都要把祝星礼搞毛了,这会祝星礼就算是脸红,那八成也是气的。
但他也不是很能理解,早在这之前,他可是有事没事就往祝星礼身上粘的人,那个时候也没见着祝星礼有这么大的反应啊?
所以是哪一步错了?
他思考得很认真,连抵着的人从自己臂弯下低头直接走了都没发觉。等他回过神来,走廊上除了他自己已经空无一人。
说好的安慰因为自己的骚操作什么也没拿到,反倒是自己直接翻车。如果不是他有着非常聪明的脑子及时挽回了局面,他往后的日子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祝星礼。
他叹了口气。
身体里的碎片已经让他的情绪变得有些不可控了。
忽然之间他又有些佩服自己,毕竟来人界这么久,在他已经见过人界的繁华的情况下,他内心既然没有什么“我要统治地球”的邪恶想法。导致这会这个碎片在他身体里除了面对祝星礼的时候有些难搞,其他的时候竟然没什么影响。
想来当初也是有些冲动,被逼到绝境的情况下了他除了把碎片往身体里放以外已经根本没有办法。甚至把碎片往自己身体里放都是赌一把的后果。
到现在……他其实根本没有把碎片从自己身体里拿出来的办法。
之前夏微杳说过寒假的时候把祝星礼带去修真界看看,看看他们家族有无拿出碎片的办法,或许他也可以跟着去沾沾光。
但是……在无法保证碎片已经被收齐的前提下,他把碎片拿出来的话会不会让以后的行动受到碎片限制呢?那种一股子力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是真的很不好受了。
寒风在往路遥知脸上吹,带着些刺痛。
一番思考下来路遥知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都清醒不少,身体里那股子原始的冲动也停歇下来。他掏出口袋里的手机看了看,还有十几分钟,他的十八岁生日已经走向尾声。
他忽然觉得内心很平静。
而一门之隔的地方,祝星礼背靠在门上,在黑暗里垂下了眼眸。
隔壁的房间还亮着灯光,林妍妍似乎还没醒,或者说醒了但是因为不知道如何面对大家而干脆装睡着。慕若阳和夏微杳时刻守在她身边,以防有什么意外发生。
在这样的情况下,似乎大家都变成了一个个聚在一起的个体。虽然待在同一个房子里,但是心中所想之事各不相同。
祝星礼把下巴埋进了衣服领口。
十七八岁的少年正是心思格外敏感的时候,更何况这个时候他还在暗恋着什么人。
被抵在阳台上的动作对他来说其实没什么,往日路遥知也一直往他身上黏着,扒都扒不下来。他一直都没有说,但这并不代表他不介意,或者说他没有自己的考量。
察觉到了又怎么样呢?他还不是花很大的心思为路遥知准备了生日烟花和行程。
知不知道其实没什么用。
他怎么做才是解决问题的突破口。
真正让他慌张的……是路遥知把他抵在阳台上时和往日完全不一样的眼神。
祝星礼读得懂。
他越慌张,他越冷静。
他也很能演。
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少年的感情来得最为诚挚,那份喜欢往往不掺杂任何东西。喜欢你就是喜欢你,不一定非说要和你在一起,也不是想和你有个什么设想中的未来。
少年的感情来得很冲动,但是少年的考量也很现实。
因为知道自己给不了对方承诺,因为心里的忐忑,所以在这最珍贵的时光里,那份纯真的喜欢会变成隐藏在心里、让自己记得一辈子的暗恋。
更何况他还和路遥知隔着一个修真界。
路遥知是要走的人。
所以他就当看不懂。
抛去对自己的怀疑和一切因素。
他就当……自己没看懂。
两人一门之隔,心里所想,对方皆无感应。
啪嗒一声,指针指向十二点。
路遥知的十八岁生日结束了。
不算仓促,也不算有准备。只是很平静的,就这样结束了。
“明天还得接着上课,我们就先回去了。”路遥知脸上表情很淡,他瞥了眼床上仍旧躺着的林妍妍,口袋里的手慢慢握成拳,“妍妍醒了之后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了,慕若阳,你跟我们一起走吧,有微杳一个人看着就行。”
都是修真界来的,谁真睡谁假睡都一目了然。
只是有些事情,还是不拆穿的好。
夏微杳这个时候应该很多话想很林妍妍说。
“走。”慕若阳说。
正是城市热闹起来的时候,三个少年齐头并进,都没有想飞回去的想法。于是就都各自把手插进口袋里,就这路上各色的灯光往一个方向走。
“你知道的吧。”慕若阳忽然开口,“那只蝴蝶,它是妖王的左护法。”
路遥知没说话,只是皱着眉头点了点头。只是点着点着忽然又想到什么,干脆把脸赚到祝星礼那边,轻声解释,“妖界不分国家,只有一个妖王。修真界与妖界向来是水火不容,但因为各自都需要对方修炼而一直相安无事。妖王有两个护法,其实都不是很强,其实技能有些变态,比如蝴蝶可以无视条件创造幻境,而另一个护法至今为止没人知道是什么,只是知道它的技能是暂停某个空间的时间。跟慕若阳的造阵其实有些异曲同工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