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遥知随便拿了个板凳坐上去,他盯着这个篮球,实在是觉得眼熟。可是具体眼熟在哪里,他实在是想不起来。
在如今大家不是去学习就是去玩儿的体育课上,他向来是选择找人去打篮球的“异类”。少年天生好动,打过的篮球没有一百场也有八十,实在是想不起来这个篮球他什么时候摸过。
但很显然,这么破旧的器材室,有这样一个色彩鲜艳且干净的篮球肯定是不正常的。
路遥知把头垂下去,轻声叹了口气。
他呼吸的频率很缓,也很轻,像是在沉思什么事情,又或许他只是单纯的因为踹了太多门而感受到困倦了。总之,他现在的呼吸声几乎接近于无。
那为什么器材室的呼吸声那么轻呢?
明明他都已经徒然开始闭气了,为什么器材室有呼吸声呢?
像是贴在自己背后,刻意模仿着自己的呼吸,想要与自己融为一体似的。
恶心。
他猛地转身,朝着身后的黑暗抓了过去。
掌心传来衣物摩擦的手感。
“呀,好聪明。”ta嬉笑一声,“但是只是摸到我的衣服不算哦,得抓到我才可以。”
黑风穿过被踹的四分五裂的门,笑着道:“来抓我啊。”
笑声穿过走廊,路遥知有些怔然地看着自己的手心,神色凝重。
这衣服的手感……他似乎在哪里摸过。
现在市场上的衣服不是纯棉就是纺织纤维,造型不同的衣服摸起来手感其实都差不多。但是刚刚那个衣服摸起来的手感……和现在大家穿的衣服完全不一样。
他在哪里摸到过这样的衣服呢?
窗外的月光明亮。
在不知道和眼前的“路遥知”过了几招之后,祝星礼渐渐开始有些体力不支。
普通人类状态下的他和一个修真者的差距实在是太大,纵使体内有碎片,也只是够他撑着拿林妍妍的符咒和眼前这个冒牌货周旋几下而已——
还是在眼前这个冒牌货实力完全没办法和真正的路遥知相比的情况下。
他半跪在地上,因为运动量过大呼吸变得十分急促。
口袋里的符咒已经有见底的预兆,祝星礼死死盯着眼前拿着剑朝着自己一步一步走过来的“路遥知”,忽然觉得有些牙痒痒。
如果他今天有命走出去的话,他非得暴揍路遥知一顿不可。
剑锋与地面缓慢摩擦的声音实在是不好听,甚至那速度颇有点死亡倒计时的压迫感。只要剑离开地面,下一次落下,便是砍在自己身上了。
想到这里祝星礼还觉得有些无语,好好一把剑,在这冒牌货手上就跟无脑大砍刀似的,对着人就是一顿乱挥,哪里还有什么剑修的威风与帅气。
low。
祝星礼冷笑。
走廊已经被屠害得有些凄惨,混着阻挡人视线的雾气,压抑且让人头晕。
他有些撑不住了。
视线渐渐模糊,死亡预告的声音逐渐靠近,祝星礼咬了咬牙,率先拿着符咒甩了出去。
砰的一声。
路遥知的耐心已经完全告罄,在不知道踹了多少道门之后,他视线终于凝下来,缓缓看向了窗外的月亮。
他如今追到了教职工的大楼。
看到的月亮方位却是一样的。
所有的猜想一一被证实,路遥知冷笑一声。
这哪里是什么结界。
这分明是个被伪装成结界的阵法而已。
脚底红色阵法猛地铺开,凤鸣声乍起,路遥知手中曳影震鸣。
下一秒,浑身浴火的剑带着难以抵挡的威压朝着半空中的月亮飞射而去!
路遥知眼尾红光乍现,“给我破!”
四周的墙壁震了一下。
在那剑锋离自己脖子仅有毫厘之差的时候,一切的一切都化砜作了飞烟,随着伤痕累累的墙壁一起,消失在了空气里。
四周仍旧是高一二班前门的模样,祝星礼喘着粗气,靠着门缓缓跌坐在地上。
算路遥知这小子走运。
他正打算起身去找人,却在手刚撑地的一瞬间突然被抱了个满怀。
路遥知是直接闪过来的。
一个坐在地上,一个跪在地上,一红一白几乎是紧紧挨在一起。就这么看过去的话,甚至有些白红交融的感觉。
也不知道是谁在珍惜谁。
“你没事吧?”路遥知声音都在抖,“怪我,不该轻易跟你分开的。”
“……”祝星礼伸手缓缓拍了拍路遥知的背,“我这么强能有什么事儿,什么事儿都没有。”
刹那间,什么想把路遥知暴揍一顿,想跟他说自己在那结界里和谁打架什么的。
统统都不想了。
他觉得自己过于好哄,实在是很容易被拿捏。
可是被抱着的感觉实在是太让人沉迷了,带着各自都心知肚明却都极为默契不宣之于口的情愫,体温交融之间,是让人上瘾的满足。
就这么抱着。
就这么缓解着自己的心跳。
“你不怕被监控拍到吗?或者忽然有人路过什么的。”祝星礼把下巴搁在路遥知的肩膀上,“怎么直接就这么过来了?”
“监控坏了。”路遥知泄了力,干脆呈m型坐下来。像是想到什么,他忽然笑一声,“要是有人路过我就说我在cosplay。”
祝星礼噗呲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