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伤情未好,又添新伤,再加上寻找界心和破开屏障所付出的力量实在是太大,导致他现在还真的有点虚弱起来。
不过无伤大雅。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花里胡哨的东西都只是花拳绣腿而已。
况且,他还没有穿上那件刀枪不入的战甲,不是吗?
对付一群小辈而已。
幽帝朝着祝星礼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
纵使是那条龙机缘巧合之下活下来了,以他现在的状态,估计除了动动嘴皮子,其他的什么也做不了。
他又看了眼林妍妍,嘴角不自觉露出点笑容。
似乎是很是势在必得。
“你猜路遥知要是知道那把弓他也拉开的话,会不会后悔把你带进来?”
身体的声音明明带着一丝笑意,但祝星礼听着,硬是觉得一起笑不出来。
“会。”祝星礼说,“甚至会大发雷霆。”
他从未告诉过路遥知他和路遥知的契约到底是什么,似乎在路遥知的印象里,那个契约只是他牵到祝星礼的手后可以看到妖怪的普通契约罢了。
他从来没有想到过祝星礼会骗他。
所以祝星礼骗他了。
骗他因为神隐在自己身体里,那足以穿透那件战甲的箭只有他可以射的出去。
所以路遥知才会带他来。
路遥知一边把他当做底牌,一边小心翼翼地保护着他。
让祝星礼觉得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那你呢?”神隐又问,“明明你只需要把弓箭交给他就可以什么事情都不用管,为什么还要骗他然后和他一起来冒险?你可别说什么是因为我,我可以自己进来的。”
祝星礼笑一声,“我好歹也是接受过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现代人吧?我只是看着很没有良心,不是我真的就是没有良心。”
路遥知在毫不知情地情况下为他续命,数次救他于水火,几乎什么好的都给他。若是之前那两次救路遥知的力量是来自他自己他也不说什么了,至少会觉得心里能过意的去一点。
可偏偏那救下路遥知的人不是自己,是在自己身体里的神隐。
他总不能像个混蛋一样把自己摘出去吧?
“况且。”祝星礼平静地有些不同寻常,“路遥知死了我也活不了的,我们之间的契约,不是一直吊着我的命吗?”
他说着说着又叹了口气,“神隐,其实你的力量已经异常虚弱了是不是,不然你不会待在我的身体里不出来。就算是我可以把弓交给路遥知,你也没有力量附在路遥知的身上和他一起了吧。那次在修真界,为了救路遥知,你已经在快要消散的边缘了是吧。神隐,你其实很喜欢我,如果真的有办法把我摘出去的话,你不会让我跟着路遥知进来的。”
这是祝星礼第一次说这么多话。
带着点悲伤。
“……对不起。”神隐说,“本来擅自进你的身体就是我的不对。”
祝星礼摇头,“你不用道歉,如果我是你,我也会做出和你一样的决定。”他缓缓笑了笑,“而且我也得到了很多,比如爷爷,比如路遥知,比如他们。还有,比如你。”
祝星礼说:“其实我也挺喜欢你的。”
回答他的是带着悲伤的沉默。
祝星礼也不说话,只是再次把视线放在了半空中。
四人已经完全打进去了,每一招都是杀招。
所有人身上都伤痕累累,灵兽在被打到嚎叫之时,却在下一次出招时更加狠厉一些。
四人连心的阵法早就已经开启,就这么看过去,每一个人的实力都不是什么丹婴期可以发挥出来的模样。
竟然有些不分上下。
“幽帝受的伤不比我好多少。”神隐笑了笑,“好歹我当初也是和那些剑修打的有来有回,我也不是个什么好惹的龙。他们这样打下去,就像是在看谁的体力更多一样。”
祝星礼点头,“所以为什么要等幽帝穿上战甲再射?现在不可以直接偷袭他吗?”
神隐反问:“箭呢?”
祝星礼怔了怔,“什么意思?”
恍惚间,脑海里像是闪过什么。
当初他们去修真界的时候,拿墟藤淬过的,只有弓,从来没有箭一说。
弓有了,那箭在哪里?
“之前不是凭空射出的吗?”祝星礼像是猜到什么,声音有点发抖,“怎么这次就不行了?”
“上次射的是谁?这次射的又是谁?”神隐又问。
祝星礼说不出话了。
他看着半空中被冲出去后又坚持着冲回去的红色身影,手都有些抖,“你让我……用路遥知作箭?”
四个修真者里,能和箭扯上关系的,也只有路遥知一个人了。
“路遥知的曳影虽然有自己的灵识,但它的剑体并不能承受住赤月弓的强大力量。”神隐声音很淡,像是已经有些没力气,“但如果路遥知和曳影人剑合一的话,就不是问题。”
“有问题!”祝星礼打断他,“如果出什么岔子了,路遥知岂不是——”
“你不出岔子不就好了?”神隐淡淡反问。
突然有点像是被什么东西绑住的无力感。
都是自己该做的,但是徒然间压力落到自己身上的话,那种不相信自己的慌乱感像是要把自己所有的感官都抽空一样。
他成功,路遥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