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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他有些沉默,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没一会儿,他脑袋上的王冠又开始往下滑,祝吾伸手去扶,却忘了自己手短根本摸不到脑袋的事实。
    他有些生气地踢了陈二三一脚。
    讨厌死了!
    他的王冠要掉了!
    “怎么了。”走进电梯的陈二三伸手帮他扶好了王冠。
    祝吾靠着陈二三的胸口,没有回应。
    然而王冠实在太大,又开始往下滑。
    祝吾蹭了一下,把王冠蹭了上去。
    又滑,又蹭。
    再滑……
    不带了!
    祝吾板着脸把王冠丢到了地上。
    其实,可以在王冠两侧套上绳子绑在祝吾的下巴上。
    不过这会让祝吾看起来像是影视城二十块钱就可以合影一次的土皇帝。
    而陈二三是个有审美的设计师……
    “好,不想带就不带了。”陈二三好脾气的把王冠捡起来,温声哄着他。
    ——
    打开套房的门,陈二三开始整理行李,把祝吾的电子摇篮拿了出来。
    “丽丽,要在摇篮里玩会儿吗,还是先洗澡。”
    祝吾没有回答。
    他趴在那扇巨大的落地窗上面,看着外面的高楼大厦还有几乎照亮了整片黑夜的万家灯火。
    他想起了他曾看过的那些人类。
    面黄肌瘦、衣衫褴褛。
    一面面用泥土垒起来的矮墙就是他们的房子。
    他没有攻打他们,因为他觉得那些人类连饭都吃不饱,说不定还要靠他养。
    可祝吾不需要吃东西就能活,只有偶尔为了满足口腹之欲才会吃人类食物,可即便如此,他连自己都吃不饱,怎么养得起那些人类。
    但在这里,好像没有人吃不饱。
    祝吾曾如饥似渴的了解这个世界,无论是书里描绘的东西还是他从电视里看到的画面,都不如他现在亲眼看到的这一切。
    那么真实,那么繁华,又那么遥远。
    陈二三转头看向坐在落地窗前的小猪崽,明亮的灯光照在他小小的身体上,他贴着玻璃,外面那些霓虹灯隔着窗,好像另一个世界。
    他走过去,坐了下来,与他一同看着窗外的星光璀璨。
    “是不是觉得很漂亮。”陈二三微微笑道。
    祝吾没出声。
    陈二三轻声说:“这个世界很大,以后我们还可以去更多的地方。”
    祝吾抬起头,发现陈二三也在看着他,带着满眼的温柔。
    他沉默地站起来,坐进了陈二三的怀里。
    陈二三抱着他,静静地看着窗外。
    在这之前,陈二三从未有过旅行的想法。
    其实他完全拥有说走就走的能力。
    这个世界这么大,到处充满了选择,陈二三却选择回到了夏树村。
    要说为什么。
    大概就像离了群的大雁找不到去往南方的意义,便独自回巢过着一个又一个冬天。
    静谧的空气中,室内温暖的灯光与窗外的霓虹灯交相辉映,在窗上映出了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
    凌晨一点左右,被子被掀开,一双赤.裸的腿踩上绵软的地毯,悄无声息地走出了门。
    只裹着一件长风衣的祝吾赤脚走在人烟稀少的街道。
    他好奇地看着周围的一切,伸手摸向画满涂鸦的墙,还有笔直的路灯。
    路过一家关了灯的花店,他拿了一支放在路边的玫瑰,轻轻地别在胸口。
    鲜艳夺目的红玫瑰散发着诱.人的花香,像是最惊艳的点缀。
    夜风拂面,及腰的长发被风卷起,他像个初入人间的精灵,带着花香走过每一条被路灯照亮的街。
    他毫无目的地走了一段路,停在了一家五彩斑斓的小酒馆门口。
    里面传来了优美的歌谣,吸引了对一切都充满好奇心的祝吾。
    他推开门,轻轻地走了进去。
    里面的人比想象中多,三三两两地坐在椅子上聆听舞台的吟唱。
    他们喝着酒,笑着说话,彼此倚靠。
    墙上的壁灯很有情调,朦朦胧胧,好像黑夜里一块块会发光的石头。
    祝吾径直走向了吧台,壁灯照在他的脸上,蒙上了一层光与暗互相交织的阴影,只能看到他一双眼睛还有高挺的鼻梁。
    “我想要那个。”
    他指向架子上颜色最漂亮的一杯酒。
    酒保被那张朦胧中依旧惊艳的脸晃了下神,回过神之后立马问,“您是想要一杯冰雪茉莉吗”。
    祝吾歪了下头,半张脸露在了光下。
    四周倒吸一口凉气,纷纷收不回目光。
    祝吾不知道什么叫冰雪茉莉。
    他只是想要。
    “对。”
    “好,您稍等片刻。”酒保抬起下巴,露出一个自信的笑。
    架子上是用来展示的样品,恰恰也都是酒保最擅长的酒。
    “这位先生看起来好像是第一次来。”
    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坐在了他身边。
    祝吾抬眼看过去,淡金色的眼眸浅浅淡淡,他没有说话,带着无人能入眼的高傲。
    男人笑了一下,并不介意。
    祝吾仿佛自成一个世界,无人能靠近。
    他专注地看着酒保让人眼花缭乱的动作,眼里充满了新鲜和好奇。
    这样的表现使他看起来完全不属于这里,仿佛只是误入,就如他胸前的玫瑰,本应汲取山间晨露,却莫名沾上了不该沾的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