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那张纸拿了出来,确认名字确实是陆岁京,不动声色地塞进了袋子里。
继而他挑了个僻静的角落,把这张药单展开。
上面有些不是常见药品,具体作用需要再去搜索,有些则在一看关键词就略有所悟……
容念看着其中的九味补肾丸*,陷入了沉思。
·
“下回你们要干这种事不要找我。”陆岁京道。
他今天去配药,两个室友在谋划着整蛊另一位同学,拜托他顺便捎一盒九味补肾丸。
陆家在燕大的董事会有一席之地,继承人要多拿些非处方的药品,医生不会多问什么。
得知他需要多加这玩意,医生稍有怔愣,便很爽快地给他添了进去。
可陆岁京总觉得浑身不对劲,感觉这东西和自己的名字被打印在一起,就是个错误。
就在他决定再也不当帮这种忙的同时,另外一边,容念还是不可置信。
如果之前脑袋是一片空白的话,现在就是一团乱麻。
容念揉了揉太阳穴,感觉这事也不适合开口问,拿出手机没急着查另外几盒外文药,先试图证明自己是理解有误。
输入药品名后,引擎跳出来的信息确实和他想的一样。
[人到中年有心无力,被老婆嫌弃怎么办?诸位病友别担心,用了这盒药,我感觉自己重新回到了十八岁……]
[感谢这盒药,养胃两年了,终于找回了世俗的快乐。]
[求问,没有自信怎么办?吃这个能管用?]
[男科胡医生:亲亲,在呢,欢迎咨询哦。帮你做男人,不再当懦夫!]
容念:“……”
作者有话要说:
药名是瞎编的哦
第38章
两个室友的整蛊对象, 对陆岁京来说不陌生,是和容念关系挺好的梁云复。
尽管数院和国际院相隔不近,但室友和梁云复都活跃于各个聊天群, 加上家世相近性格相投,一来二去就混熟了。
轻而易举拿到了补肾丸,正好下午有社团活动,几个人能碰上面。
室友问陆岁京要不要一起,陆岁京没有拒绝。
梁云复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栽赃陷害,欢快地抱着足球跑过来, 继而和这两位室友熟稔地称兄道弟。
“我前阵子过来串寝, 他们说你最近请假, 不在学校里住。”梁云复注意到陆岁京, 打招呼。
陆岁京道:“临时有事, 出去了几天。”
梁云复随口问:“噢,去哪儿浪了?”
陆岁京敷衍了几句, 没有说得具体。
之前自己正和容念聊天, 秘书打进电话,告知陆岳有个亲戚突然中风,上了年纪没有抢救过来。
那户人家在上一辈就移居海外, 葬礼也办在大洋彼岸, 已经给陆家发来了讣告。
不知道陆岳是忙于公务实在抽不开身,还是不屑于把时间花在这上面,让秘书安排陆岁京代为出席。
陆岁京去了,上辈子也是这样, 自己替陆岳露了面。
他独自坐在教堂后排, 周围人悲痛欲绝, 耳边尽是哭声和安慰。
不过重生前后有所不同, 他曾经面对这些时,表现得浑噩又麻木。
那时他觉得人与人之间的羁绊太浅,紧握也好留恋也罢,用上全部力气也只是一场徒劳。
现在再度来到这里,陆岁京发觉自己做不到无动于衷。
他甚至能够感同身受,但代价令人不愿回忆。
——可以这么说,他的痛觉是因为容念的死而被迫唤醒。
陆岁京对生死和离别尤为敏感,葬礼过程中心神不宁,以至于半途离场,一个人去教堂外透气。
很巧的是,这里就是上辈子容念留学过的国度,天空澄澈绿草如茵,鸽子落在许愿池边啄着凉水。
陆岁京在长椅上坐了许久,怔怔地看着前面的广场,一直到黄昏降临。
这是个多雨的国度,期间下了场雨,他却毫无反应。
陆岁京沉浸在自己的神游之中,整个人被水淋湿了都没察觉。
回到学校,他把这件事告诉自己的医生,再根据嘱咐去医务室配了药。
校医知道他的情况,开药单的时候多说了一句,问他能不能接受这种副作用。
陆岁京点了点头,能快点好起来就可以。
虽然平时并不明显,别人很难看出自己的病症,但他并不想象上辈子一样,自欺欺人地拖下去。
来操场前,陆岁京吃过一次药,现在没感觉到有任何不适。
他在操场白线外面,看室友和梁云复他们踢足球。
“陆二,我们这儿有个人待会要去看电影,到时候缺个队友,你要不要一起玩啊?”梁云复邀请。
陆岁京道:“不了,你们再喊个人吧。”
于是梁云复去叫贺疏星,得知对方最近感冒。
他再去和容念打听,容念是有空,但下午有两节课,要过一会才能来。
算了算时间差不多可以,梁云复跟容念敲定,再和其他人说自己哥们能来凑人头。
“法学院颜值担当,你们踢球的时候都小心点,别把人家的脸磕坏了。”梁云复道,“到时候他们院里的人找你们索赔。”
有人问:“谁啊?贺疏星?”
陆岁京的室友道:“说的是容念?他长得确实漂亮,如果换一个性别,我肯定上手追。”
另一个室友没吭声,趁着一群人在七嘴八舌,找出梁云复的运动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