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意见状,适时出声询问:“宋贵人虽被禁足,但无论如何都是个主子,这殿内省怎这般怠慢主子?”
摸着宋梓婧露在外的手有些冰凉,韩琛捂在手心不放,待回暖一些才用棉褥盖好,眼睛凉意深重的看向皇后:“皇后,这后宫万事一直是由你操持,出了如此大的披露,你竟然无动于衷?”
“皇上,臣妾不知殿内省那般狗奴才如此反复!”皇后惶恐道,“宋贵人幽禁,吃食上臣妾也绝无让人苛责,请皇上明察!”
后宫中捧高踩低之事时有发生,皇帝又如何不知道,只是一直没有心思懒得管罢了。如今宋贵人一发出事,必然揪着不放。
“朕看你背着这六宫之权也是累得慌,倒不如让贵妃和庆妃帮你分担。”韩琛不理会她的辩解,自顾说道。皇后管理六宫懒散他是知道的,只是宫里无大事,他便也未多说,只是如今……
还是亏欠了这个昏睡的人。
除却皇后面色灰败,其他妃嫔皆是面色各异。
庆妃面露喜色,她不得宠,有一些管权之能也是好的,至少不会惨遭谋害。
“臣妾遵旨。”皇后恍惚的福身,苦涩的扯扯嘴角。
“屋子本就小,你们既已看过,都退下吧。”瞧了这一屋子都快站不下的人,韩琛皱着眉心,轻轻的摆摆手。“皇后、伶顺仪、和芳仪留下。”
留下三人,只姜意脸色平淡如常,皇后和伶顺仪心里‘咯噔’一声。
“你们二人忠心,但火烧宫殿一事不可恕,你——”韩琛指着寒娟,“去浣衣局当差一月,等你家主子好些了再回来。”
他原是想让殿内省再重新选个宫女来,但又思及她用惯了这几个宫侍,一朝换了待她醒来必会难用,还是留下吧。
“至于其余三个,各自罚奉三月。”
“奴婢谢皇上恩典。”寒娟磕头谢恩,她都抱着挨板子的心了,没想到皇上竟然只是轻罚。
“行了,你们都出去,好好洗漱一番再前来此后。”
“喏。”
宫婢们全都出去,只剩下三人,各怀心思。
***
“李福才。”韩琛朝外喊了一声,李福才扶了一下头上的帽檐匆匆走进,跪地道:“奴才在。”
“读。”
李福才愣怔一瞬,看到皇帝冷冷地眼神才想起是什么,赶忙从怀中拿出方才揣进去的明黄圣旨。
伶顺仪看着,还以为是晋封的圣旨,可转念一想,若是晋封圣旨怎么会将所有人遣散只留她们?吞咽一下,面色变得青白。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伶顺仪欺君罔上,秽乱宫闱,废黜封号,降为正八品采女,回宫后移居辞碎宫。贵人宋氏,蒙怨受屈,朕深感愧疚,复其贵人位,晋正五品婉仪,赐封号,娴。钦此!”李福才昂首,读完后缓缓收起圣旨拿在手中,笑眯眯的看着伶顺仪,“顺仪,接旨吧。”
伶顺仪惶恐跪下,眼里一片惊惧,语无伦次的说道:“皇上,臣妾不明白您在说什么。臣妾没有冤枉宋贵人啊!”
“和芳仪,你手里的人还准备藏到什么时候?”韩琛就知她会是此番模样,淡笑着,一切都明了的模样。
姜意敛了眼里的惊讶,也没什么好惊讶的,这宫里皇帝若是想要知道什么,又有什么是瞒得住的?
偏头对花容道:“把人带进来。”
不一会儿,花容便领着两个小巧的宫女走了进来,那两宫女进来便跪地,齐声请安:“奴婢参见皇上、皇后娘娘,两位小主。”
韩琛抿了一口清茶,说了这么多话他都渴了:“你们且说说,那日赏花及宫宴时你们都看见了什么?”
“回皇上,赏花那日,奴婢看见宋贵人匆匆赶往花房,途中经遇燕王殿下,他好像认错了人,才拉着宋贵人的人不放。宋贵人很快就将殿下给推开了,说了一些有别的话就离开了,除此之外并无其他,请皇上明鉴!”小宫女如实说道。
她说完之后,另外一个宫女则开口道:“那日宫宴,奴婢被打发去废殿前洒扫,申时就见到燕王去废殿看望齐太妃,约莫申时三刻燕王殿下便从废殿出来了,而那时宋贵人才进去一刻未到。”
韩琛嘴角噙着笑看向皇后,眼里约有质问,道:“皇后可听清了?朕实在不知那日皇后身边夕芋所说的‘见到宋贵人和燕王在一起’是何意。”
皇后面颊一僵,垂垂跪地:“皇上,夕芋是臣妾的心腹宫女,定是这两宫女撒了谎!求皇上明察!”
“朕,已经问过燕王,他却是说了见到宋贵人,也道自己认错了人,才做出无礼举动,宋贵人也曾呵斥于他!这,伶顺仪可有解释?”皇帝转向伶顺仪,语气愈发冷漠,“朕还听说,是你,去的皇后宫里乱嚼舌根,才让皇后做出错误判断,是与不是?”
“皇上!”伶顺仪血色褪尽,双膝摩擦地面上前几步,小心揪着他衣服下摆,“臣妾只是一时没有看清,才误会了宋贵人,也绝不是故意在皇后娘娘面前乱说的,皇上您相信臣妾——”
“李福才。”看着她似乎觉得很脏,连自己去拉开的心思都没有,挑眉叫李福才将人给拉开。
“你也说了,是误会了,当时为什么不查清楚就到皇后面前乱说?”韩琛冷着的眉眼一刻都没有松懈,眼中的火气倒是更加深重,“还有皇后身边的夕芋,到底是因为不清楚才会胡言乱语,还是受人指使,皇后还是查清的好!在查清之前,此人皇后还是不用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