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指令的鬼卒没有一丝犹豫,凶神恶煞的扑向还在查阅鬼魂信息的女人。风中百鬼哭嚎,阴风阵阵,显出几分与人间不同。
“放开,凭什么抓我,我是工作人员。”女人咧开嘴角,蛙首人脑来回变换。
“抓的就是你,少废话,剁碎了喂鱼。”七爷笑眯眯的说出残忍的话。
“都给我听好了,修行不易,帝君给尔等过度人身的机会,可别想差了,走了歪路,忘川里的鱼可不是吃素的。”白无常嬉笑的声音飘荡在整个地府,久久不散。
“是。”众鬼匍匐在地齐声应是。
“酆都大帝,你还是那个心怀苍生的神农氏么!因为一点小事就要杀要刮,承认吧,你早已不是神明!早就不是了……”蛤蟆精赤红着双眼咒骂着,她不过收了点纸钱,泄露个凡人信息,就要她的命。她修了几世,鬼卒工作结束就可投身成人了!
“给我拔了她的舌头,活剥了皮再剁碎,既然你不想好死,我就成全你!”
白无常气的舌头都伸出来了,就这么点事,他让这些污言秽语吐了出来,污了帝君的耳朵。他们有什么资格,来评价帝君的功过!
“生什么气啊,你可越来越像皇帝身边的太监了。”判官好笑的拍拍他的背,他知道七爷气什么,他也听不得。
“你才太监。”
“好好好,我是,这交给我,八爷出任务了,你快去保护那凡人小孩吧。”
“行,万不能心软便宜了她。”
“放心吧。”
柳白浑浑噩噩的回到家,他求了一下午,该出现的鬼一个也没出现。
这时他性格的第二特征显现出来,破罐子破摔。反正不能更倒霉了,顺其自然吧。
一路上看着街边隐隐约约的鬼影也不觉得害怕了,甚至对站在楼梯边的没脑袋“大哥”还说了借过。
他也发现了,大多数孤魂野鬼没什么攻击性,也没有什么神志,那种红衣厉鬼是少数。不然地府早就出手干预了。
“……”即使做好了心理准备,看着吊在窗边的白发青年时,柳白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鬼就是喜欢吓人,正经的八爷暗戳戳的吓,不正经的七爷明晃晃的吓。
“呦,祖宗,开个玩笑,您可别哭。”看小凡人眼眶一红,谢必安连忙收了舌头神通,一个闪身就到了柳白的跟前,伸手捂住他的嘴。
“泥唔沃罪肝码”柳白被捂了嘴,边呜噜呜噜,边瞪着眼前那张帅脸。
“我松开你可别哭了,实在忍不住就光下雨别打雷。”谢必安也是服了,商量着松开了手。
“为什么不能哭出声。”柳白气鼓鼓的,管天管地,还管他流泪淌鼻涕?
“谁家好爷们动不动就哭。”谢必安撇嘴。
“!!!”柳白一脑袋感叹号“谁家好鬼没事舌头伸得老长吊别人家窗户上!七爷,您老照镜子么,就您刚刚那形象,钢铁硬汉也吓尿了好么!”
“这不挺能说么,我你都敢怼,还被个小女子吓哭?”白无常心虚的摸摸鼻子,他就这点爱好嘛。
“小女子?!”柳白无语,地府审美还真是与众不同“还没说,为什么哭不得。”
“……”谢必安嬉笑着暗暗打量柳白。
年轻人大概哭久了,一双杏眼湿漉漉的眼尾还泛着红,却并不狼狈,反而柔和了男性的棱角,隐隐透着女子的妩媚风情。发丝有些凌乱,因为害怕,有几根汗津津的贴在颈边,填了些破碎感。这人性格软弱,偶尔又像被逼急了的兔子龇龇牙,嘴上占占便宜,只会让人更想欺负他……他们日渐厌世的帝君,在外人看来,就会被这种无害的生物吸引。
事实证明,他谢必安猜对了。不然青蛙精固然会被剁碎,他却不会出现在这当保镖。什么地府有责任,什么九世修行不易……
别搞笑了!越是神明越是无情,根本不会轻易干预凡人因果。
帝君和这柳白之间,肯定不对劲。只是这种不对劲却不是他能说的,毕竟舌头再往外拔拔就要掉了。
“你一哭,鬼就知道你在哪了。”谢必安小声的和柳白曲曲。
“!!!”柳白的表情比哭还难看,他没猜错的话,这人是来保护他的吧,怎么看着这么不靠谱。
“行了行了,该干嘛干嘛吧,有七爷在,方圆百里的鬼屁都不敢放。”
“……”柳白心想,是什么很骄傲的事么。
不过,有白无常在,柳白确实安心了不少。洗漱好后也没什么心情吃东西,从冰箱里拿了几罐菠萝味的啤酒,顺手扔了一罐给谢必安。
“凉快凉快,你们这种级别,是能吃凡间食物的吧。”
“能,判官以上就能了。”
“那,那位也能吧。”柳白状似不经意的把话递过去,垂眸喝了口啤酒。
“嘿,跟爷爷这套话呢。”白无常笑了,这小子看着老实,心里头明白着呢。
“没有,就是有些好奇,不知道我猜的对不对。上次他看着是捉弄我,其实免了我走奈何桥,我上网查,奈何桥过不好,是要变成傻子的……”
“……”谢必安不接话,低头灌酒,实际上耳朵支棱着,深怕错过什么。
“我猜他身份高贵,不知道是哪殿阎罗…”不高贵哪能使唤白无常来保护他,他可没忘了无常二鬼是想忽悠他的。
“行了,别套我话,我可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