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人鬼殊途不被允许也是真的?”柳白的脸连最后一丝血色也没了。
咕咚一声悬着的心落了地,一些不愿想的事终究躲不过。所以他要自已学抓鬼,所以他说趁他还能助自已……所以一开始,他明明心动却依然选择克制。
“诶?诶诶?你可别哭啊,真没什么事儿。”谢必安看着他发红的眼眶吓了一跳,这眼泪怎么说来就来。
他就说不掺和他们这些黏黏糊糊的事,怎么圆滑点、世故点还错了?这要是惹哭了,自已这差事算彻底砸了。
“他会有危险么。”柳白抹了一把脸,把眼泪逼回去,哭什么哭!家人都被自已哭死了还改不了这毛病!姜诡……他今后再不流一滴泪。
“不至于,真不至于,上头也没那多本事,咱地府也不是吃素的,你就尽管照顾好自已,忙完了他老人家就来见你了。”
“好,你回吧。”柳白点点头,送走了谢必安重新躺回床上,抱着裴二狗发呆。
自已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因为太弱了,没有资格帮他分担。天塌了,姜诡只能自已顶着……
这一刻,柳白才真正的正视修行这个问题。
地府
阎罗王战战兢兢的坐在阎王殿的主位上,下首两侧分坐着酆都帝君和川主帝君。这川主帝君名号叫起来可能没什么人知道,但要说灌口二郎就让人如雷贯耳了。
只见那人剑眉星目,面如冠玉,身姿挺拔的端坐在那如未出鞘的宝剑。英俊的和另一侧的姜诡平分秋色,就算看着年轻,谁也不敢小看他,肉身成圣从古至今也就那么三两个。神仙的年纪也不是按长相算的,这二位,都是他的长辈。
阎罗王暗戳戳的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真是不能太爱岗敬业了。
本来他都要下班了,想着还有些厉鬼生平没看,看完再走。这二人就并肩走了进来,自已想起身回避,被老板摆了摆手强留在位置上,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浑身生了跳蚤样难受。
下面两人也不说话,一个比一个淡定,装模作样的喝着茶,又不是水壶,喝个没完了还。在白衣给川主添第四杯茶时杯口被盖住了。
“有些日子不见,你这老实人也被你主子教坏了,二爷是水壶不成?”这话配上他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真是阴阳到了极点。
白衣不敢回话施礼退下。
“不愧是皇帝身边的红人,玩笑开的都有水平。”姜诡不动声色的阴阳回去。
“咦?向来话少的酆都大帝竟然也会开玩笑?受了什么人影响么?”川主自然的套话。
“哦?我倒不知道有这么个人,川主见过?”
“……”
二人都不说话,挂着职业微笑对视,上首的阎君是要多难受有多难受,都说阎王打架,小鬼遭殃,他就是阎王啊,谁能想到在职场依然不好混。
“既然这样……你给我十坛鹤觞我这就回了。”川主一本正经的开始要起酒来。
“呵,一坛也没有。”姜诡理了下衣袖,看也不看他,起身就向外走。
“唉唉唉?别那么小气嘛,你又不爱饮酒,留着干什么……”川主起身追了出去。
“我不爱自有人爱喝。”
“我就说你不对劲,公事谈完了,来来来,聊聊私事……”
阎罗王“……”
画风突变有没有!他就说传闻中二人关系不错,怎么气氛这样严肃,还要让他旁听,感情就是演给大伙看的,自已就是那个见证人……
悬崖上的小院自成一方天地,外面云雾翻滚,院子里一丝风也无。
刚刚阴阳怪气的川主正和姜诡坐在石凳上品酒、赏花。
“都这个时代了,还搞这仙凡有别的一套,当你是那些不争气的软柿子呢。”他就看不上这些破规矩。
“没听明白。”姜诡不接茬举起面前的酒杯看上面的花纹。
“少来,你诛杀了阿依那伐,虽然他是个叛徒,但也是实打实的出自灵山。”他手肘撑着石桌上前,笑着盯住姜诡“就算他该死,你却不是手伸得这么长的人。”
“……”
“说说,说说,什么样的人物让你都动了心。”
“我说你少胡说八道,白衣,取十坛鹤觞给这个酒鬼。”
“嘿,堵我的嘴啊这是,不说就不说吧宝贝的你,不过我可提醒你,我只是个探路的,你能藏到几时?”
“不会一直藏着,他根基不错,仙凡有别,得道就可以了。”
“怕是没得道前,你的小心肝就被抹杀了。”川主摇头,哪那么容易。
“那我就辞官,投胎去找他,他是人我便是人,他投身牛马,我就去做畜生。”
“哐啷”一声,灌口二郎惊得杯子都没拿稳,姜诡啊姜诡,你可够野的。
“他要是神魂俱灭呢?”不死心的继续追问。
“那就学猴子捅破天,反正这地下待腻了,换九重天住一住。”
舅舅,不得了了。
第50章 天罚
口出狂言的姜某人连夜被邀请到九重天做客,本着只要我不承认你们就拿我没办法,实在要追究我就辞官的态度,淡定的跟着川主来喝茶。
“可说好,兄弟我也是没办法,你送我的鹤觞可不能要回去了。”川主也很无奈,他是领命来劝他“改邪归正”的,要是他真的只是好奇尝尝新鲜,自已也就帮他糊弄过去了。